相比之下,通向后院酒坊的路上显得有些幽寂。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躲过巡逻的护院,快得像一阵风。
金月酒坊占地广阔,除了酿酒的房屋外,还有储酒的地下酒窖。
苍术绕过护院眼线,在酒窖入口处机警四望,狼耳笔直挺立。
他轻步走进地窖。
酒窖昏暗,长阶通向地底,仅有壁上几盏油灯照亮。
苍术如履平地,无方狼的夜视能力极强,一双澄黄狼眸像两盏黑暗中的小灯笼。
细碎的脚步声回荡在宽阔的地下酒窖,阵阵回音激荡。
沿着楼梯下到最底,苍术停下脚步。
金月酒坛足有一人高,三抱宽,坛口严丝合缝盖着红色酒封,齐刷刷排列满酒窖,数量之多,一眼望不到头。
独特的酒香在不见天日的地下悄然发酵。
“梅叔?”
苍术轻轻开口。
“我来了。”
角落一盏昏黄的油灯亮起,一个苍老佝偻的身影从酒坛中转出。
“你个臭小子,还知道来。”
油灯照亮他的面容,一双发白浑浊的双目——老人是个瞎子。
灯光不为自己,只为照亮来人的路。
苍术赶忙上前一步,想扶住梅叔。
梅叔躲过他的搀扶,一巴掌精准地抽在苍术手背上。
“我还没老不死呢,不需要人扶。”
苍术嘶一声收回手,手背红了一片。
梅叔:“稀客呀,怎么今日大驾光临?”
习惯了老者的性子,苍术赔笑:“这不是心疼您终日窝在酒窖,想来看看您嘛。”
梅叔冷哼一声,“你个臭小子有这么好心?”
“说吧,来干什么?”
梅叔把油灯换到右手,让灯光照亮苍术面前的路。
苍术:“梅叔记得么,我小的时候和父亲来过金月酒坊一次,一起学着酿了一坛金月酒,现在我想把这坛酒取出来。”
不用灯光照亮,眼盲老者在一人高的酒坛中如鱼得水、行走自如,像是已经走过千遍万遍,每一处转角都刻在心里。
“我怎么不记得,你们父子二人一个大糊涂,一个小笨蛋,手忙脚乱地浪费我好多材料,才只酿出一小点能入口的,但这酒喝下去恐怕要跑肚拉稀。”
苍术心虚地移开视线,立刻拍了个马屁:“我们不是没经验么。不比梅叔金月酒仙的称号,一手酿酒功夫出神入化绝无仅有。”
老者面不改色接了他的吹捧,“老朽的酿酒功夫不说第二,谁敢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