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被整齐地摆放在书案上,季尧在书案后的椅子坐下:“那晚的刺客是死士,问不出东西。”
沉璧心里涌上一阵不安,若是找不到幕后之人,这把刀就始终悬在他们头上。
“这些刺客是有备而来,能如此熟悉你回府路线,肯定是北境内的人,十一州的太守能带来的人有限,此事……得从云州内部官员查起。”
沉璧上前几步,站到书案前:“他们能在路上埋伏你,之后指不定会做什么,你要小心。”
季尧听完,却扯起嘴角笑了。
“好,我心里有数。”
沉璧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他这一句话就把她堵住了。
看着季尧云淡风轻的模样,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心里有数,还是压根不信她说的话。
罢了,她该说的都说了,再说也是徒劳。
沉璧垂着眼眸,刚准备离开,门口却传来小厮的声音——
“启禀大都督,马车已在门外准备好了。”
沉璧立即转过头:“你要出门?”
季尧扯过椅背上的披风,站了起来:“晚上有个酒席,得去一趟。”
走到沉璧面前时,他却站定脚步,低头看了她一会儿。
她这两日气色好了不少,脸上有血色了,人也比往日活泼些。
“不要胡思乱想,李沉璧,这些事与你无关。”
说着,他抬起手,将沉璧耳边的碎发拢到了耳后,动作轻缓温柔,被触到的耳边顿时有些发烫。
“我会处理的,放心。”
季尧离开了府邸,沉璧也从书房回到主院。
她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着海棠树下堆满的落叶,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的季尧很奇怪。
或者应该说,自州府宴席之后,季尧就变得很奇怪。
虽然是对她好了一些,态度也不像往日那般强硬了,但是……
她总觉得季尧有心事。
这一世,很多事都发生了变化,就连季尧也变了很多。
沉璧渐渐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他了。
风起,院中树叶随风摇摆,寒意渐渐爬上脊背。
觉得冷了,沉璧准备起身回屋,一转过头,正好看见融冰从院子外面走进来。
她脸色颇为沉重,手里还拿了一封信。
沉璧没说话,眼看着融冰走过来,把信递给了她。
信上金黄的印章刺目耀眼,沉璧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这是东楚皇室专用的印章。
打开信封的手有些发抖,沉璧抽出里面的信,只看了几行,脸色变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