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朔风紧起,只见四下彤云密布,又早纷纷扬扬飞下起大雪来。
“烟儿,你去门口看看,是不是下雪把路封住了。”
“小姐,我今天都看三回了,而且那雪早就铲干净了,您别急,霄乐公子今天肯定能回。”
昨日接到小六子消息,说要在莒县宿一晚,想着今日无论如何都能赶回来,明儿个就是大年三十了,这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影,涂白苹难免担忧起来,突然理解那句“儿行千里母担忧”了。
“那你去厨房看看墩儿的午膳准备地怎么样了,小六子最喜欢吃清蒸鲈鱼,这菜讲究火候,你去帮忙照看一二,免得蒸过了头。”
烟儿笑吟吟应下,自己这小姐啊,对几位公子真是没话说,喜好怪癖通通记在心底,就是老是在几个公子面前板着一副脸,几个公子见她都怕的不行。
烟儿前脚刚走,崔四后脚就来了,满脸急色。
“小姐,大公子出事了?”
涂白苹微愣,“出什么事了?”
“被关到莒县县牢里去了。”
“好端端的,怎么进了牢房了呢?”
崔四吞吞吐吐。
涂白苹呵斥道:“说话!”
崔四这才道:“好像是为了争个什么花姑娘,来报信的是一个大娘,也没说明白,就说让我们派人去保释,免得在牢里受罪。”
涂白苹一听,眉头紧蹙,怒从心来。
“真是长大了!我还把他当小孩呢,在家给他备好吃的,他倒好,和人抢姑娘抢到县牢里去了!”
崔四低声问:“小姐,明天就过年了,我现在赶去莒县还来得及,先把大公子接出来您再骂也成。”
涂白苹正在气头上,一时没有应声。
这时,虎子走进来,先对着涂白苹鞠了一躬。
“县主,此事交由池林去办可好?”
虎子辗转一夜,又踌躇半天,本是来给涂白苹道歉的,在窗外听到两人的对话,心里跃跃欲试,于是进来请命。
崔四诧异地看了一眼虎子,小声道:“二公子,您从未办过这类事,不妥。”
“咱在清河这六年,你同八哥经常一块替县主办事,很多人一见到你们俩便知是县主的人,若是由四哥你去保释,那霄乐的事就会扯到县主身上来,不如由我出面,我以霄乐弟弟的身份行事更为妥当。”
正是虎子这番话让涂白苹心头一动,前不久收到京都的消息,茹才人诞下七皇子,晋升为茹贵妃,于元宵节在宫里办满月宴,四品以上的官员和诰命夫人都在应邀之列。
皇家应邀,怎敢不去?这时若是传出什么管家不严的闲言碎语,去京都难免不顺。
于是涂白苹道:“崔四你跟着池林一块去莒县一趟,保释时由池林出面即可。”
“是!池林领命。”保释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虽是小事,虎子却喜不自胜。
崔四立即备好马匹,两人飞快地上了路。
一路上崔四嘱咐来嘱咐去,把虎子都听出茧子来了。
到莒县时,虎子哀求道:“四哥,你说的这些我都记在心里了,保证完成任务,把霄乐完完整整带回家。”
崔四也觉得自己有些啰嗦,自嘲得笑了笑,“好好好,那你去县牢接人,我在城门口的茶棚等你,若是酉时你还未来,我便去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