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来养起来?”身后响起淡淡的少年音。
桃舟转头,笑了一下,摇摇头:“明天就走了,养了也看不到。”
大概是因为提到了离别,他沉默。
看到他明显有点失落的表情,桃舟向他走近了一步,伸手去摸他的脑袋。
千玺看着她的眼睛,说:“不准。”
桃舟睫毛扑棱扑棱:“不准什么?”
千玺伸出空着的手,伸出食指,从上而下刮了一下她的睫毛,细细的睫毛扫过他的指尖,痒痒的。
睫毛扑棱地更厉害,她为自己申辩:“这是本能反应,我控制不住。”
千玺两只手指并拢顶了一下她的额心:“我又不是说这个。”
桃舟腰向后仰了一点,海棠花叶穿过她的发丝,戳到她的后颈,痒得她一哆嗦:“那你说什么?”
千玺拉住她的手,把她拉得站直,弯下腰,和她平视:“不要把我当小孩子。”
桃舟终于反应过来:“拍你头就是把你当小孩?”
千玺眯起眼睛:“你难道不是因为把小源当小孩才拍他的头?”
桃舟有点理直气壮:“可你跟他又不同。”
愣了一下,千玺短暂地移开了一下视线,又立刻移了回来,问她:“哪里……不同?”
桃舟想了一下,反问:“难道你们是相同的?”
千玺立刻说:“当然是不同的。”
桃舟立刻追问:“哪里不同?”
千玺顿了一下,说:“哪里都不同。”
桃舟点头,笑了一下:“嗯,哪里都不同。”
“那,还可以更不同一点吗?”他说着,紧张得咽了一口空气。
桃舟转向海棠花,拨开大片的枝叶,在深处看到了一小枝白色重瓣海棠花。
最上方那一朵躲在缝隙里,却开得尤其的好。
桃舟捏住下方的叶柄,轻轻摘下来。
千玺任由她将花挂在自己耳朵上,甚至微微弯下身配合她的动作。
桃舟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很好看。”
千玺抬手碰了一下:“戴了你的花,就是你的人了。”
四点半,天渐渐明亮,是一种介于黑暗与明亮之间的青色。
面前的少年面如傅粉,唇若抹朱,耳畔的海棠花乖顺地伏着。
天亮了,他的眼睛里却倒映出了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