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石火之间,颜霁意识到——
全世界的土地,黑土红土黄土,都长不出胡姆这样能够触及时空法则的植物,除非传说中的……息壤!
再任由胡姆这样下去,不说杨书辉生命堪忧,自己也会被它吸干。
心念闪动之间,颜霁毫不犹豫握住一根扎在自己大腿上的金色枝蔓,奋力一扯!
“嘶!”
皮开肉裂的疼痛如预料一般,颜霁牙龈咬出血丝,手臂肌肉不受控制颤抖。没有一丝犹豫,乘着胡姆还没有反应过来,颜霁猛地扯下肩膀上的枝蔓。
热血溅满侧颊,烫的脸皮一抖,鲜红的血,惨白的脸,颜霁裂出一个大大笑容:“对不住了,严吉。”
说完颜霁双手撑地,咬牙一挣,肩头微微抬起。
胡姆枝的根茎,无数细柔白须扎进颜霁后背皮肤,深缠血肉筋骨之中。断裂的根须或扯下皮肉,或滴出金红血珠,其余仍紧紧粘附,死死咬着颜霁。
冷汗滚滚,青筋狰狞,颜霁猛地弓起后背!
皮肉撕裂的声音,疼得意思模糊,颜霁侧摔在地上,遮天蔽日的胡姆猝然摇曳抖动,死前的狂欢不过一弹指,随即金色穹顶开始枯萎如灰,牢笼逐渐分崩离析。
杨书辉手脚一软,仰面倒下大口喘息。
金色牢笼之外,羊角怪物退后一步,松开血肉模糊的拳头,怔怔看了一眼地上的少女,拖着沉重的步伐消失在漫漫雨幕深处。
遮天蔽日的胡姆枝化作灰烬,遇风飘散,露出乌云密布的天空,酸与鸟在闪电之间盘旋,凄厉尖叫。
暴雨落下,打在颜霁脸上。
她睫毛轻轻一颤,睁开清亮的眼睛,从泥泞的地上跌跌跄跄站起。杨书辉躺在野草水洼里,浅蓝制服破烂狼藉,浑身一道道紫红淤痕,脸上半是泥半是血。
颜霁鼻头一酸:“杨哥,对不起。”
杨书辉撸起头发,露出左耳:“说大声点,老子听不见。”
“杨哥!对不起!”
“这还差不多。”杨书辉似乎不胜其烦,咧了一下嘴强忍上扬的嘴角,“行吧,原谅你。”
颜霁刚要笑,突然脚下一晃,险些摔倒。
她急忙抬头看去,只见暴雨连绵中有个人影,浑身泛着虚弱白光,正是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