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傻依旧在锄地,哼哧哼哧,跟没听到一样。
陈喜暗暗骂了声,还是把糖放下,一溜烟的跑了。
这是陈喜的生存之道,他也是村里最招人烦的,但是至今没人打他。
大傻人小,力气也小,干一会儿,休息一会儿。
躺到地上看天空的时候,左手边就是陈喜放下的那颗糖。
无可避免的,他想到了沈宓。
透明的塑料纸包着一颗小小淡红色的像玻璃一样的糖。漂亮的,阳光下有些璀璨。
大傻站了起来,抓了一把土撒到了上面。
糖被埋到了土里,见不到光,不再像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
…………
陈喜出去玩不能玩太久,他还要照顾瘫痪的爷爷,他开门进去,喊了声:“爷爷。”
“哎。”苍老的声音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陈喜在昏暗房间里精确的找到了几乎被杂物掩埋的老人。陈喜先开灯,弯腰在床底把尿壶拿了出来,吃力的扶起了老人,他嘴也没停,说起了刚刚发生的事:“爷。我今天在小卖部看见了沈幺儿……沈幺就是王凤莲的小孙子。你知道吧,沈幺儿可有钱了,买了一大兜糖,我一过去,他就要分给我。我觉得这个人有点憨……”
陈喜又吃力的扶老人坐好,掂着尿壶往外走:“我等下再跟你说。”
破败的屋子,有点像里面住着的垂垂将木的老人,飘零破碎。
这里住着一家人,还勉强能称之为是一个家。
陈喜最羡慕的就是胖子兄弟的家,那么高,那么漂亮,那么亮堂。
他想让爷爷奶奶也能住到那样的屋子里面,陈喜骂骂咧咧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又开始做梦了。
陈喜又进去,对着老人笑:“我刚是不是说到沈幺儿有点憨?他是真憨,找了那么多人去打大傻。大傻就是那个老狄家跑了的闺女抱出来的私生子。结果你猜怎么着,大傻头发都没掉一个根儿。沈幺儿真是雷声大雨点小,我觉得他人还挺好的,最起码大方。”
陈喜从兜里掏出来颗糖,喂给老人:“尝尝,嘴里有点味,人才有过头。”
被陈喜说有点憨的沈幺,正在家捣鼓着手机。
王凤莲煮好饭,又给沈宓煮了碗泡面,这次还窝着个荷包蛋儿。
她煮好饭又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了。
七朵花吃着没滋没味的土豆,也想吃沈宓的泡面,哪怕是喝口汤。
大花咬了口土豆:“弟弟中午买了一大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