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薛深真的写了这条帖子,这条帖子还登上了律师协会甚至是司法部门的官网。
而这些,此时此刻薛深肯定是不知道的。
“提第二个问题前,我们先看一段视频吧。”薛深在旁听席上重新坐下,身体稍稍后仰,一副老神在在,悠然自得的模样。
书记员接过了他递上来的U盘,在法庭里当庭播放了几段视频。
视频不长,每一段只有几十秒的时长。
第一段是贺凛站在普利策新闻奖颁奖台上的视频,第二段是国内某地8。2级地震后贺凛去实地采访的视频,第三段是新闻联播里贺凛几次出镜的视频,还有第四段,第五段……
视频里的贺凛,无一不是彬彬有礼,风度翩翩。
哪里看得出半点有精神病,心理状态不正常的模样??
“这……”贺凛的律师不傻,很快摸透了薛深的企图,“我当事人是几年前在境外的战乱之地,尸山血海里,受了刺激,所以才会有间歇性地应激性心理疾病,他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要疯疯癫癫的,偶尔也有清醒的时候。他清醒正常的时候,是一名很出色很优秀的记者,并且是国家电视台的首席记者,这有什么问题吗?”
“间歇性,偶尔有清醒的时候,书记员小姐,记下来了吗?”
书记员在键盘上打字的十根手指头动作飞快,朝薛深点点头。
薛深目光沉沉:
“精神病人发病时犯罪,确实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
“但是,艳色网从注册到经营这么多年,是持续性、状态性的犯罪。”
“那么贺凛,是不是该对他清醒正常阶段的犯罪事实,承担刑事责任??”
贺凛的律师吃了一惊。
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刑事辩护律师,薛深一个民商事律师能想到的事情,他并非想不到。只是,薛深那个叫季然的助理,这几天一直在暗中调查贺凛,他乱了阵脚,每天严防死守,所有的目光都被季然吸引走了。
却不曾想,薛深从始至终,就没想用季然这颗棋做杀招,那只不过是人家虚晃一招,吸引他们注意力的棋子。
可笑的是,他们还想方设法地阻止季然在法庭上出现。
却不曾想过,薛深根本不在意季然今天能不能出现在法庭上。薛深的杀招,从来就是把握在他自己手里的。刀刃,已经悄无声息地横在贺凛的脖子上了。
他身为贺凛的辩护律师,却懵然不知!!!
简直可笑。
贺凛的律师额头上汗如雨下,后背上的律师袍都湿了一大块。像是虚脱似的,无力地坐在了辩护律师席的椅子上。这种无力感,就像是孙悟空在如来佛祖的手掌心里连翻了十几个筋斗。最后一抬头,却震惊地发现,依旧翻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
贺凛的脸色也沉了下去,目光晦暗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律师,在心里暗暗骂了句废物。只不过,在铁证如山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他自知心虚,也就没再吵嚷着说自己无罪。
这样,贺凛的两项罪名就结结实实地砸了下来。
在刑事庭审中,先是被告人有罪无罪的辩护,紧接着,就是量刑轻重的辩护。
贺凛的律师拿出一份材料,刚想照本宣科地读一遍,为贺凛做从轻处罚的辩护时,审判庭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审判庭门口的地面上。
两个法警想拦他,似乎是没拦住。
薛深转过身,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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