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噜声就没听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打给池故听,充满某种报复性。
林听一时不知说点什么,干巴巴又问:“那你……就一个人啊?”
池故懒洋洋坐在床边,捞起手机看了眼,平静地回答她:“也不是。医院里住院的猫猫狗狗一大堆。”
“……”林听心说那不还是一个人吗。
迟疑了片刻,她又问:“别的节日你也是一个人过吗?”她停了一下,补充道,“以前呢?”
话音落下,池故许久没有回应。
就在她放下毛梳,大米快在她腿上睡成一摊饼时,她听见池故说:“一直都是。”
一直都是。
灯火佳节,万家团圆,都跟他没关系。
林听心脏猛地揪紧。
她这时才好像真正窥探到一点他的私人领域,不由自主地想了解更多,却又不知该不该继续。
人都有自己不愿提及的一些东西,她以前就觉得池故身上总萦绕着一种寂寥。他确实是所有人眼中的问题学生、混子,可林听每每看着他,只觉得难过。
那种自暴自弃的颓寥,让人难过。
林听出着神,池故走过来把她腿上的大米强制抱走,大米睡得懵懵懂懂的,一时没反应过来抱它的是谁。
他把粘毛器放到她手边:“谢了。”在谢谢她帮他洗猫。
裙子单薄,当着他面儿滚身上的毛怪不好意思的,林听拿起粘毛器站起来,打算去外面清理完了再把东西还回来。
她拉开门刚走出去,池故忽然叫她:“林听。”
林听耳根一麻。
她想,她真的很喜欢听池故叫自己的名字。
无论是什么语气,从他嘴里叫出来,都变得很好听。
她转头,阿瑞斯趴在地板上旁边睡着了,大米挨着阿瑞斯蜷着,不高兴地甩尾巴。
房间灯光微微带着暖意,池故站在床边,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你可以有别的意思。”
林听呆了一下,随即茫然地眨眼。
直到门关上,她滚着裙子上大片大片的猫毛,慢吞吞地反应过来,他这句话在说什么——“还有别人来给大米洗过澡吗?我就是好奇问问,没别的意思”。
但是池故说,她可以有别的意思。
小姑娘站在门口,悄悄红了脸,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往上扬了一点。
又扬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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