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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岁在碑前坐了许久,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话,再抬头,已经是正午了。
她拎着包往墓园大门走,曲折的小路走完,手机上都没打到网约车。
那里是半山腰,地处偏僻,信号也差,打不到车也是正常。
虞岁在路边找了块大石头坐下,干脆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可她等了二十分钟,网约车软件依旧没有一点儿消息。
正当她绝望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喇叭声。
她循声回头,看到靳燃坐在一辆黑色的迈凯伦里,从车窗里探出半个头和她打招呼。
“呀,好久不见啊,心上人。”
虞岁瞪他一眼,“你就不会好好说话?”
靳燃把车溜到她身旁,“你也来扫墓?”
“不然呢?”虞岁勾起一个假笑,“我来这里散心吗?”
靳燃也不恼,笑眯眯地看着她,“打不到车了吧?”
虞岁低头看一眼手机,依旧是那句话“正在为您调度中”
靳燃拍拍副驾的座位,“上来吧,我送你。”
虞岁转过身看了看荒无人烟的墓园,又往前看空荡荡的盘山公路,最终还是选择了认怂。她老实绕车走了半圈,在副驾上坐下,感觉有些别扭,咳了声,“谢谢你。”
靳燃发动车子,语气轻松地问,“去哪儿啊?”
“佰盛。”她想去找宋祁川。
靳燃似乎是有些意外,挑了挑眉,最终应了声,“好。”
车子行驶到半途,他一张嘴就没闲下来过,抱怨自己前阵子被导演揪到部队里培训了一个月,没心没肺地笑着,“害得我都不能去找你了。”
虞岁没精打采地应着,而后又听见他说,“还没问,你来墓园看谁?”
“我妈。”虞岁应了声,“还有我弟。”
“哦。”靳燃平视着前方,沉默了几秒,又问,“意外?”
虞岁望着窗外,“算是吧。”
“我也是来看我妈的。”靳燃随意地笑了笑,偏头看她,“我们俩还真有缘。”
虞岁觉得又好笑又心酸,就问他,“你妈妈呢?意外还是生病?”
“遗传性心脏病。”靳燃眉眼未动,单手转动方向盘,喉结滚了一下,“早就走了。”
虞岁蓦然想起宋祁川告诫过她的那些话,靳燃也有先天性心脏病。他是临京薛家的后代,圈内传闻汹涌,说他不学无术,还是个短命鬼。虞岁一开始听到这些还很平静,毕竟她从未对那桩荒唐的联姻认真过,直到宋祁川告诉她,靳燃就是那个传闻中的薛少爷时,她心中竟多了几分心疼。
他这样洒脱不羁,焉知不是被生活打磨出来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