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辆全身漆黑的马车,看起来平凡无奇,但拉车的马,却是一等一的好马。疾奔而来,瞬息停止,丝毫不带喘气的,一身皮毛更是油光水亮,神骏异常。
我再看向给我拉车的老驴,顿觉一个天一个地,差的也太远了!
&ldo;你就是那个很会种花的崔娘?&rdo;驾车的车夫问我。我点点头。他一拉车门:&ldo;上车。&rdo;
等等,这是要干嘛?
虽然我长这么大还没坐过马车,但也断断没有都不清楚对方来历就上人车的道理。
去哪啊‐‐我比着手势问。
&ldo;我家公子府里的花不知怎的一夜间都死了,听说你种花很有一套,快上车,治好了我家公子的花,重重有赏。&rdo;
我犹豫了一下‐‐可我的这车花怎么办?
车夫啪的将一袋钱币丢在我面前的地上:&ldo;这车花我们全买了,你总可以放心走了吧?&rdo;
地面有水,那钱袋便在泥地上落陷出了深深一个凹。
我默默地看了许久,才弯腰,慢慢将钱袋捡起。
&ldo;快走啊!&rdo;车夫见我捡了钱,更焦急的催我。
我却把钱袋还递给他。
他面色顿变:&ldo;你什么意思?&rdo;
我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我种花卖钱,路人用钱买花,来往之间,讲究的不过一个公平。这种投掷到地上的钱,我是不接的。
也不稀罕。
车夫看出我的拒绝,便大怒道:&ldo;不识抬举的东西!&rdo;说着一挥马鞭,不偏不倚的打在我身上。
自小市井长大,见惯了世情百态、地痞街霸,并不是第一回挨打,我早已习惯。因此,也不反抗,只是抱住自己,尽量用背去抵鞭子。
周围很多人围了上来,有劝说的,有看热闹的。
而就在一片噪杂的指指点点中,我听到一记冷笑声。
周围有很多声音,那记冷笑声音并不大,却偏偏像针一样刺入我耳中,听了个真真切切。
我扭过头,见不知何时对面又来了辆马车,车门半开,一个白衣的少年目光如水,比冰雪更清冽。而他,就那样远远的望着我,唇角上扬,对身旁之人说了四个字:&ldo;贵市真乱。&rdo;
他身旁之人立刻跳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