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翅欲飞的鸟儿总会被风打折,凭心而论,她的确舍不得升月门,那是她自小长大的地方,这样放手一走,也不是她能做到的,她定在原地,须臾,道:“我周师姐在哪里?”
她回身坐下,似是要把这几月来所有的事情都听个清清楚楚。
沈映按照自家掌门的交代,将这些一一道来。
这得从魔教将嵬若门诸人掳去开始,那时他们羞愤欲死,万万没想到臭名昭著的魔教竟不是来迫害他们的。
周沁雪自创一套剑法,教与嵬若门诸人,此剑法不同于以往,绝不会伤及己身,故而爱手如命的嵬若众弟子才敢习练,习练几月,他们已小有功夫。
当日东明被围,亦是林溪遇想出此法,教他们得以保身,故而后来武林大会,他威望甚重,力服诸人,加之近来魔教诸人皆无动静,便更名为北阳宫,魔教从此便被正名。
唐灼芜感慨万千,想起当日刺他那一剑,委实马虎,竟是出手太重,便想着去北阳宫一趟,把师姐请回来,顺道向他致歉。
她先在这地方的医馆走过一遭,妙不可言,郑涧如今已经从“小妙手回春”到了真正的“妙手回春”,那一本心经的作用当真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这一年来救死扶伤,也算积德无数。
遥遥走去,郑涧与李惊琼一路朝她来,郑涧道:“唐姑娘,可有好些?”
“好多了,不日便可启程。”
李惊琼自从知晓自己的爹便是那大名鼎鼎的杜规啼,人人喊打的懦夫还有叛徒,她便日日都抬不起头来,如今看着唐灼芜这个受害者,更是不敢言语,只低着头,佯装看向别处。
唐灼芜知晓她是个什么原因,有意开解:“姑娘如今悬壶济世,每日不知救下了多少条人命,这也算是一大功德,如此喜事,灼芜便先贺过姑娘了。”
“你……不必如此。”
唐灼芜这回是真的笑了,忽然觉得师父说的话大抵是对的,可是她却直到如今才明白过来,以前怎么样又如何呢?她若是心里头装着仇恨,度过漫长一生,那确实是挺可怜的,不光可怜,还很可悲,前路遥遥,唯当下不可辜负。
告别诸人,一路皆为热闹景象,到北阳宫门前,已是三日后的傍晚。
她轻车熟路地走过那些困阵,北阳宫外淡紫色的锦葵花依依相伴,一路绵延至宫门前。
忽然从树上蹦出个人来,是褚籁,他笑嘻嘻:“小姑娘,你家师父哪去了?”
唐灼芜正色道:“你找我师父作甚?”
“我褚籁如今也闲得慌,还几个月没教训过人了,手痒痒,想与你师父切磋切磋。”褚籁甩了甩手,跳下树来。
唐灼芜道:“那可不行。”师父如今内力全无,身子骨倒是还硬朗,时常出去游玩,但与人打架嘛,那还要另当别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