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川翻了一个白眼说:“我从出生就没见过他,谈何感情,我好不容易从重庆到临安,就是为了避开我娘,图个清净自由,现在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个爹,据说还脾气不好,什么都要管,你说说,换了你会开心么。”
张炎说:“我爹已经驾鹤西游,他老人家要是回来,那就是闹鬼了,你这个假设不成立……”
忽然一名小厮从楼下窜了上来,急报道:“少爷,老夫人的车驾到了。”
张炎说:“完球,老夫人来抓我了,我先走,小叔叔你帮我应付着点。”说完从窗户爬了出去。
他这边溜之大吉,那边楼梯噔噔作响,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上了二楼。
这家赌场属于高级场所,不是什么闲杂人等都能涉足的,二楼更是贵宾间,能上来的都是有身份的,这位爷怕是张老夫人请来抓儿子的吧。
果不其然,来人开口问道:“张炎在哪儿?”
看来他并不认识张炎,刘川忽然想作弄作弄他,便应声道:“找你小爷何事?”
男子正是刘骁,他成功回府恢复身份,借的是张老夫人的势,有仇不过夜的人对于恩情也是当场报答,张老夫人的心结就是儿子嗜赌,那就帮她把儿子从歧途上拽回来。
有人应声,刘骁有了上回的经验,再度确认了一句:“你就是张炎?”
那青年眉清目秀,戾气十足,很不耐烦道:“对,我就是你家小爷张炎,你又是哪路神仙?”
刘骁说:“我听说你在临安府小有名气,赌术上颇有造诣,特来拜访。”
青年鼻子里呲出一股气,冷笑道:“造诣谈不上,就是家里有钱,赔得起,你想拜访,你哪来的资格?你能赌得起多大?”
刘骁笑了:“张公子好气魄,今天我还真是有备而来,预备了一点小钱,让公子见笑了。”
说着拿出一叠地契和大额的大宋宝钞来,青年斜眼瞥了一下,钱没多少,但是地契足有几十张,而且都是临安府城内的大产权房,如果能赢过来,够自己一年的零花了。
“行吧,小爷就和你赌一赌。”青年懒洋洋道,“不过小爷时间有限,咱们一局定输赢。”
刘骁说:“张公子真是爽快人,和我对脾气,我这个人也是直肠子,不爱浪费时间,这样吧,咱们玩一把刺激的,我把这些全部押上,你赢了,这些你拿走,你输了,也不需要赔给我钱,只需戒赌即可,但是方式得我选。”
青年哑然失笑,果然是张老夫人请来的劝诫儿子的高人。
“可以,但规则不能太离谱,不能出这间屋子。”
刘骁从背后抽出一支锃亮漆黑的合川造水师专用型长管轮手枪,打开弹巢,抖出发亮晶晶的铜壳子弹,只取一枚,装入弹巢,用手一拨,弹巢快速转动,忽然他手一抖,弹巢与枪身合为一体。
“这个方式叫做俄罗斯轮盘赌,咱俩轮流朝自己的脑袋开枪,谁先服输或者被打死,谁就算输了。”刘骁将枪放在自己和青年之间,语气平静:“谁先来?”
“你有病吧。”青年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刘骁,起身正欲拂袖离去,被刘骁拦住,“你已经答应了,不能反悔。”
青年一招手:“来人,把他叉出去。”
临安府是天子脚下,杀人绑票之类恶性案件较少发生,权贵子弟出门不会带太多保镖,二楼雅间负责伺候人的几个小厮凑了过来,刘骁将另一支手枪抽了出来,也放在桌上。
“今天你赌也得赌,不赌也得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小厮们不敢动了,有机灵点飞奔下楼报告掌柜的,可掌柜的也没招,张老夫人请了能人来教训儿子,他们又能说什么。
刘骁抓起手枪,先冲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一枪,啪嗒一声,是空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