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紧抿着唇,没有争辩,他又把兜帽笼上脑袋,不动声色地将肩头的洋娃娃藏进怀里。
他选择默默承受辱骂,但对方却不会因此而放过他。
孩子王再次掀开他的兜帽,对其他几个男孩说:“要不咱们验验?扒了他裤子看看是男是女!”
是男是女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无非是变着法子欺负人。
被藏在怀里,她看不见外面的情况,紧贴他胸口的脸颊却不断感受着害怕的颤抖。
男孩们的讥笑和谩骂像恶魔的嘶嚎,一声声炸开在耳边。
虽说和少年认识一天不到,可遇上这种事她忍无可忍,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
一阵颠簸中,她稳住身体,捏着嗓子发出故作恐怖的沙哑尖笑。
“天啊!什么声音?”
“我听到有个女人在笑!”
“恶魔要变身了!快走快走!”
前一秒还威风凛凛的熊孩,立刻像见了光的老鼠般四下逃窜,很快便溜得无影无踪。
少年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没去管散落一地的行李,而是把她从怀里拿出来,生气又着急地说:“你有没有想过后果!万一他们发现是你在笑,把你当成恶魔一把火烧了怎么办?!”
做了好事还挨骂,她不高兴,抻着脖子和他吵架:“我不想办法吓吓他们,你早就被打死了!还能在这儿跟我耍嘴炮?”
她很生气,扬起棉花拳头要揍他。
也许是用力过猛,又也许是真的扛不住岁月的折腾,这么一拉扯,她胸前的棉线终于光荣退休。
棉花从绷坏的缺口往外涌,刚才还争锋相对的两人再顾不上吵架,都吓懵了。
少年无措地堵住那个洞,想要做点什么,却发现什么都做不了。
他没有家、没有食物,甚至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如今小烟坏掉,他连缝补的针线都买不起。
方才挨打都不曾吭过一声的他,却在这一刻,无助地放声大哭。
路上人来人往,谁也不曾为他的悲伤而驻足。
少年的哭声在乔烟梦醒后依然徘徊耳边。房间彻底暗下来,浓郁的黑压得她喘不过气。
捂着胸口坐起身,瞧见床边的黑影后险些没吓得心肌梗塞!
“醒了。”温暖的手探过来,指腹亲昵地擦过她脸颊,“饿不饿?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