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明明是安葵。
活着的才是安祁。
安祁却参加了自己的葬礼。
葬礼上妈妈抱着自己哭喊着自己的名字,爸爸也在旁边沉痛地抹着眼泪。
安祁却没有落下一滴眼泪。
她怎么能为了自己的死而哭?
她抬起头看着灵堂正中,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照片,上面的人捧着一束花,在洁白的花束后面浅浅的笑着。
照片上的是安葵。
妈妈知道吗?妈妈能认出来吗?认出来之后为什么还要抱着我喊我的名字?
安祁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想要逃跑过。
事实上她也的确逃跑了,逃开自己的葬礼后,还处于分化期的oga跌入了更深的,无法挣脱的泥潭之中。
那些alpha将安祁抓到破旧的楼房中,一遍又一遍地侵入,用带着胡茬的下巴狠狠蹭着后颈的腺体却不会标记,只是拍了照片告诉她,下次继续。
警车鸣笛的声音打断了安祁的回忆,她侧头看过去,看见那些警察们跑反了方向——商业街二楼有两个不同的地方,接连的楼梯要跑许久才能跑到。
安祁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
——管你是谁,跑啊!
跑起来啊!
安祁顿住了脚步,耳畔再次响起了江路的声音,她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快步走到章鱼小丸子店门口,老板快速地递了什么东西出来,犹豫道,“你确定吗?”
“确定,”安祁摸了摸,将白布掀开,里面是一把砍刀,“这是他们最没有戒心的时候。”
她还没有蠢到真的骗一个oga来让自己解脱的地步。oga时,丧失攻击力的不光只有oga一方,同样的,被欲望攻陷的,还有alpha的大脑。
是时候给个了解了。
楼上的alpha们迫不及待地解开了裤子,刀疤几下将江路的裤子脱下来,极有技巧地撸了几把江路的,分化中的oga后面根本用不着扩张,内裤上甚至有了些许深色。
江路强撑着身子,摸到了衣兜里的美工刀,他一点点将刀刃推出来,还未行动,最后的alpha突然惨叫了一声,在空旷的地方惨叫声显得异常刺耳,江路被惊得回了神,刀刃一下推出,他趁着刀疤往回看的那一瞬间,将手抽出来,握紧美工刀用力戳向了刀疤裸露在外的下身。
惨叫声终于引起了那边警察的注意。
安祁抹了把脸上的血,看着那几个alpha,眼底的狠戾翻涌着,她笑了笑,挥舞起砍刀向另一个袭来的alpha砍了过去。
第32章耗尽。
警察们来得很快,几乎是在听到惨叫声的第一时间就跑到了另一个楼梯口,飞快爬上了二楼。
此时江路已经因为袭击刀疤而被打得满脸是血,头被用力撞在墙壁上,血流进眼睛里引发一阵刺痛感,手里紧紧攥着那把美工刀准备反击,他却连闭上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安祁砍伤了两个alpha后被一个alpha从身后给了一闷棍,按在地上打得一点儿还手之力都没有。
刀疤捂着流血的下身,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愈发狰狞,他看着那些冲进来的警察,狠狠啧了一声,强撑着站起身子,用尽浑身力气踹了趴在地上的安祁一脚。
紧接着便是一片混战,这群alpha不过是盘踞在老商业街内游手好闲的一群人,很快被警察制服,手铐铐在手腕上,清脆的一声响,受伤的人被紧急送往医院,安祁和江路还是学生,警察又联系了他们的家长和学校。
一片混乱中,江路感觉自己被谁抱了起来,放在一张干净整洁的床上,头部的伤已经止住了血,身上沾了泥水和汗水的衣服被换下,穿上了干净的病号服,空气里弥漫的消毒液味刺痛了他的神经,把记忆深处的什么东西用力扯了出来,掀开了伤疤下还未长好的血肉。
“你们确定他没有服用过任何催情药物吗?”门外有女人轻声质问道,“他的信息素抽取样本中有药物反应。”
“……不知道,”一个熟悉的声音回道,“等他醒了我回再问问他,谢谢医生。”
“嗯。”女人应了一声,大概是转身离去了,门外传来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江路感觉有谁走了进来,他勉强睁开眼,眼皮却沉得像有千百斤重,只能眯开一条缝,“谢临君?”
“嗯。”谢临君走进来,拉过一张凳子坐下,“是我。”
江路又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谢临君没听清,只能看着江路再度闭上眼,紧握着刀的手一点一点的松开,那把美工刀顺着床沿滑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惊醒了谁拼命掩饰的梦。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再睁开眼时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床边没有人,病房里也是黑漆漆的一片,江路被周遭的黑暗惊得挺坐起身,脑袋里一片眩晕,他又跌了回去,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细小的缝隙。缝隙之后仿佛有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扑过来将他吞之入腹。
“江路?”谢临君推门走进来,顺手按开了灯,明亮的灯亮起,江路闭上眼的那一刻扫了眼天花板的缝隙,那里什么都没有。
“嗯。”江路应了一声,声音嘶哑得像是从喉咙里生拉硬拽扯出来的似的,谢临君连忙倒了杯水递过来,他撑起脑袋喝了大半杯才缓过劲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