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背得很快,洗漱完毕准备睡觉,却忽然接到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看到备注,阮念几乎是从床上蹦起来的。
她接通,屏住呼吸:“Rose姐姐,小牧是不是……”
Rose是她小时候要好的同学。
自从母亲死之后,阮牧被送到加拿大静养,全都是Rose在照顾。
“他最近很好。”
阮念紧绷着的弦这才放松下来。
“那你这次给我打电话……”
Rose的语调比以往都要郑重一些: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世界上治疗创伤后应激障碍最厉害的专家团队……就在以色列的一家研究所里。”
“两个小时前,所长忽然打电话问我这是不是有个叫阮牧的病人,他们有兴趣做治疗。不但免费,还专门在温哥华买了一幢别墅让阮牧过去住。”
阮念心跳微微一停:“……为什么?”
“不知道。但你放心,这是件好事。”
Rose深吸一口气:“说到这,我忽然想起来……今天早上,我发现小牧床下一箱子画,好多都跟你有关。
我们阻止你见他,怕激发他更多不好的回忆。
但……这五年,小牧很想你。”
阮念咬着唇瓣。
隔了良久之后,才轻轻地回道:“我也想他。”
*
早上六点,京城的天还有些昏沉。
阮念换上旗袍的时候,造型师们全都咦了一声:“竟然刚刚好……”
陈儒没有帮演员定制戏服的习惯。他喜欢先把服装定下来,再去选顺眼合适的人。
阮念早上刚刚来的时候,造型师整个团队都在发愁。
——女三号艳俗,天天穿大红大紫,阮念肩薄腰细,一张脸清澈干净,跟这个人设哪里有半点关系?
谁知道,阮念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弱气,完全将这件旗袍撑起来了。
俗气的金丝滚边甚至被她穿得极漂亮温柔。
她在片场的临时助理长舒一口气:“小阮妹妹,跟你对戏的人现在暂时找不到了,你先在这熟悉一下台词吧。到时候我再喊你。”
阮念缩在羽绒服里点头:“好的哦,谢谢姐姐。可以再帮我把暖气开高一点吗?”
旗袍是高开叉,又很薄,即使穿得再厚也让她觉得冷。
她闭着眼睛,先复述了一遍已经滚瓜烂熟的台词。
门忽然被敲了敲。
“小阮妹妹,陈导说他现在想先拍part7。我先把衣服给你,你赶紧换。”
阮念推开门接过。
那是场只需要素颜出镜的片段。
阮念卸完妆后,立刻换上了那件洗得发白的旗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