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舒师傅?我怎么记得是老揣带来的那枚古币。&rdo;被他这么一说,我忽然回忆起在犰狳洞里找到的尸体,背包里似乎确实出现过相同的异文图样。
不会这么巧吧?原本天南海北毫不搭噶的两件事,现在看来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ldo;你们有谁听说过镇库这个地方?&rdo;shirley杨的提问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压根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地方。shirley杨提笔圈了几段文字:&ldo;陶瓶的来历果然和鬼洞有关,你看看这里的坐标和环境描写,是不是很眼熟?&rdo;
她在纸上做了简单的中文标注,我一眼就认出了那片地形。&ldo;这片古城的位置与精绝国相仿,离鬼洞十分近。怎么,这只黑耳双蛟瓶是在那里出土的?&rdo;
&ldo;上面提到一处叫作镇库的沙漠绿洲,我对当地的历史地理不了解,不过如果这份资料属实,外公的套书里应该有相关记载。咱们去找薛二爷,他在古玩界纵横多年,说不定曾经见过相似的物件。&rdo;
&ldo;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先通知老揣要紧,估计他都快急疯了。&rdo;
听说顺利找回了父亲的遗物,老揣乐得眉开眼笑,捧着黑陶瓶死活不愿意撒手。我懒得管他,倒是对附录中提到的沙漠古城镇库十分好奇。薛二爷最近一直在帮我们翻录鹧鸪哨的薄皮套书,我们找到他的时候,老人家正戴着老花镜,手里握着毛笔。我见满桌的小楷,就问他写了些什么。他笑道:&ldo;闲着也是闲着,红皮书的内容已经抄得差不多了。有几段特别有意思,待会儿咱们聊聊。我听花厅那边动静不小,锦盒找回来了?&rdo;
我把小王八送锦盒的事给薛二爷这么一说,他也啧啧称奇:&ldo;我和王浦元打了半辈子交道,这绝不是王家的作风。也罢,既然锦盒已经拿回来了,还怕他再耍花招?&rdo;
老揣怀抱陶瓶钻进了书房,见我们都在这里,兴奋道:&ldo;多亏了各位活雷锋,我们揣家有救了。&rdo;
&ldo;你先别急着道谢。咱们还没搞清楚瓶子里装的是什么。&rdo;
&ldo;不急不急,我回去再看也行。在你们这里白吃白喝待了这么久,家里老婆孩子也该惦记了。我打算收拾一下,现在就走。&rdo;
&ldo;你做人不地道啊,老揣!&rdo;胖子吆喝道,&ldo;来的时候死皮赖脸求着我们帮你找锦盒,现在东西到手,拍拍屁股就准备走人。你胖爷爷批准了吗?再说了,几千年前的东西,你知道它过期了没有?&rdo;
老揣半信半疑地晃了晃陶瓶:&ldo;怎么好像是空的?听不见响啊!&rdo;
&ldo;我早试过了,里面好像真没装什么东西。就是个空瓶。&rdo;
&ldo;空瓶?&rdo;老揣瞪大了眼睛,&ldo;那,那一个空瓶子要怎么治病?&rdo;
我对他解释说,黑耳瓶刚到手,附录里边尽是些洋文,咱们正在研究,暂时还没看出端倪。如果真想知道瓶子里的装了些什么,不如现场打开。
&ldo;那,那怎么行!&rdo;他护在黑耳瓶面前,&ldo;万一宝贝飞了怎么办!你说开就开?我不同意。&rdo;
&ldo;哎呀,你不要这么古板,打开看看又不会少块肉。你爹的遗书里也没提陶瓶的事,说不定它就是个普通的古物。&rdo;我说着伸手去取黑耳瓶。老揣当场跳了起来,大手一挥死死地护住了黑陶瓶的底座。我一手揪着瓶耳,一手扣住瓶口:&ldo;别抢别抢,这玩意儿我拿了也不能当饭吃。不就看看嘛,你至于这么大动静吗!&rdo;
&ldo;你先放手!&rdo;老揣仰着脖子,&ldo;这是我们揣家的东西!我下半辈子就指望它了!快放手!我要翻脸了!&rdo;
我见他急得脸都红了,只好就此作罢。不想刚一松手,老揣那头就&ldo;砰&rdo;的一声摔了个大跟头。
&ldo;松手不早说!&rdo;他摸着屁股爬起身,话才说一半,脸色陡然变得狰狞起来。
眼尖的shirley杨惊叫起来:&ldo;陶瓶碎了。&rdo;
巴掌大的黑陶瓶碎得四分五裂,一时间满屋子的人都傻了眼。不知从何刮来一阵大风,屋子里霎时间卷起了扑头盖脸的沙子。我眯了眼,挥手直喊关窗,其他人反应不及,纷纷捂住了眼鼻。眨眼的工夫,沙尘散去。薛二爷咳嗽了半天,shirley杨忙上前给他扶背顺气。胖子吐了好几口唾沫:&ldo;啥玩意儿,呸!呸!吞了一嘴沙,呸!呸!&rdo;老揣愣在原地,望着满地的碎片发呆。我眼睛都揉红了,捡起碎片称奇:&ldo;怪了,难道瓶子里装的是黄沙?&rdo;
老揣抖了寒战,揪着我大喊道:&ldo;胡八一你这个浑蛋。你,你这是要我的命啊!我宰了你,我要宰了你!&rdo;
&ldo;冷静,冷静!&rdo;我钳住了老揣的手,努力说服他,&ldo;一罐沙子有什么好稀奇的,它肯定不是你要找的东西。&rdo;
&ldo;你放屁!我亲爹还能坑我?老子告诉你这事没完,我,我,我……&rdo;他喊着喊着,忽然冲出屋子,不知道要去干吗。
shirley杨板起脸死死地瞪着我。我说:&ldo;冤枉啊,老揣他自己没端稳,没想到那玩意儿这么不禁摔。&rdo;
&ldo;你快气死我了。&rdo;她白了我一眼,然后蹲下身收拾残片。胖子不以为然:&ldo;碎都碎了,大不了赔他一个差不多的呗。实在不行,咱给他用糨糊粘回去。不瞒你说,我小时候手工活儿可细致了,劳作课经常拿小红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