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要是推脱就不像样了。
你啜了一口酒水,在嘴里回味半天,果然品到一点儿不同寻常的辛辣,熏陶陶还未下肚,就往脑子上窜,之前紧绷的神经不可避免地松弛了。
你评价:“好酒。”
正一郎就眯起眼睛笑:“是吧!哥哥在的时候,每年酿的酒都被他拿去了,那时候我想喝酒还得和他讨要……哎……那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我其实不爱喝酒,可想要和他多说说话,就只好找蹩脚的借口……”
他一点儿不在意地将自己小时候的糗事分享出来。
酒的确是好酒,你沾了嘴就放下酒杯,没再继续喝下去。
这酒的酒劲比寻常更强,为了保持神智,少饮为佳。
席间,你听着酒醉的正一郎和你说些秀一郎的事情,他的妻儿酒过半巡就离开了,他还拉着你,问你过去和秀一郎关系如何。
“……”
你简直是绞尽脑汁,才将和秀一郎的寥寥几面渲染成可以说出口的故事分享:
“秀一郎他……和我见面的时候,总会说起您的事情,说……关心弟弟的身体之类的话……”
其实是诅咒正一郎怎么还不病死。
“去战场之前,也在担心您会遭遇不测……为您挡箭的时候,他应该也早有预料吧……”
啊……那支箭,说是秀一郎自己安排的你也相信。
你镇静地说着那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甚至开始敬佩起自己编瞎话的能力来。
正一郎端着酒杯听你讲话,眯着眼睛一直在懒洋洋的笑,话到后头,他似乎是不好意思继续听下去,就打断你:
“不用继续说了……哥哥对我的心情,我一直都明白的——虽然明白,可是从旁人嘴里知道,的确是这样,唔……会有一种放心了的感觉……”
他的声音渐低。
这时候,有侍从从门外走进来,手上端一碗冒热气的药水:
“正一郎大人,老夫人给您熬的解酒汤,要您保重身体……”
“……”
正一郎眨了眨眼,几乎没有犹豫,拿过药碗一饮而尽。
侍从接过空掉的碗,就安静地退下了。
正一郎这时候才面向你,捂着额头露出惭愧的样子:
“继国先生,让你见笑了。”
“……不,没有顾及你的身体,我才该感到抱歉……”
你下意识地说着场面话。
这时候,你想起来,以前与秀一郎的对话里,似乎听他这样唾弃过自己的弟弟:
“像个傀儡一样……所有事情都听他母亲的话!
时间按照漏钟精准地流动,他的生活也被精准的安排——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干脆去死给我腾出位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