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少爷倒是一点不心急。”刘程看着她,略带深意。
“急什么?就算把我爹救回来,谁知道他那家产是给我还是给我小妈。”白熙叹了口气,故作深沉,“我们大户人家的生活,你不懂。”
刘程捂着嘴,笑得颠三倒四:“钱塘乡下的土地主,算什么大户,再大的户能大过平阳侯家?”
平阳侯。
她怎么忘了这一茬,她那个王八蛋表哥吴宇还不清不楚地陷在里面呢!她怎么巴巴地帮长仪公主办事!
马车停在绍兴府衙的角门,肥胖油腻的何虬龙亲自把他们带进了后堂。
“封少爷。”何虬龙率先跟她打招呼。
“何大人。”白熙回礼。
“答应的事情我会办妥的。”何虬龙仍然礼仪周全,让人如沐春风。
白熙把一摞银票交给刘程:“这是说好的,麻烦何大人。”她抬腿就打算要走。
“好说好说。”何虬龙却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但何某还有件小事需要封少爷帮忙。”
“何大人想干什么。”白熙挣开他的手,向后退去,后堂外却已经站着好几个彪形大汉。
“行贿官员,证据确凿,封少爷难道不该配合本官把戏演下去吗?”何虬龙和善的脸色忽然变得杀气腾腾。
果然,何虬龙已经察觉到危急,长仪公主的计划行不通。
“莫非何大人想就此金盆洗手,弃船逃生?”
何虬龙眼皮一挑,这小子的气度忽然提升了一个档次,不再是那个纨绔子弟的样子,反而像一位簪缨勋贵。
“封少爷什么意思?”何虬龙镇定下来。
“我表兄没有对你提起过我吗?”白熙寻了张凳子坐下,双手交叉在胸前。
见何虬龙一脸茫然,白熙从袖管里取出自己出入宫廷的铜牌:“在下翰林院侍读学士,长宁王世子,白熙。”
“怎么会。”
何虬龙怔怔地看着她,那牌子是不可能仿冒的,而眼前的这个少年似乎也和传闻中那位清秀阴柔的世子一模一样。
“何大人还不明白?”白熙收起铭牌,“陈润天陈大人已经搭上了我父王的船,作为他的得力干将,难道何大人要弃掉我长宁藩的船,选择向蔡虹投诚?”
陈润天用《百驹图》向她行贿,其实看中的是亲自参加万寿圣节的长宁王。她猜测陈润天是不会将行贿长宁王世子这样的大事说给何虬龙这样的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