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闻信赶来,惊讶心疼之余连话都说不出。刚扶住阮临,就感觉到少年手指微微用力。
他俯身看去,阮临嘴唇微动,艰难的说出一句话,沙哑的几乎无声。
——派人去龙关,帮,帮我看看石珫……到家了没。
“说完以后,人就撑不住倒下了。”王义道,“那时,他最后一刻还在想着你。”
石珫像是欣慰,又觉得绝望。
那样的情况下,阮临依旧记挂自己的安危,石珫却宁愿他完全忘记自己。
石珫道:“他还不知道阮姨的事,才会这样的担心我。”
愧疚与心痛像是海啸一般的席卷而来,他甚至不知道该怎样怨恨自己,才能让心里好受一些。
王义也叹了口气:“醒了以后就问了夫人,这种事情的没法瞒,我据实说了。当天他不顾病还没好,牵了匹马赶去千溪谷。”
“早些年夫人为了嫁给阮宫主,与千溪谷断了关系。后来又遇了这些事,日子过得着实不好。杨谷主气恼回川的父亲带走女儿,更怨恨他让女儿陷入危险境地,连带着对回川也十分不喜,竟连千溪谷都不让他进。”
“他在千溪谷门口跪了半夜,直到谷主夫人不忍心,把回川领回去。”
“他只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天还没亮,去看了眼夫人,而后便去寻杨谷主,从此泡在药庐里,几乎不眠不休,简直就是拼命,翻遍药典古籍,只求能治好夫人。”
“他失败了。”石珫嘶哑的补充道。
“若只是无药可解,也就罢了。”王义眉头紧皱,面带不忍,“夫人去世后,他回了慰灵宫。夫人的死是他的心结,回川日夜寻解,结果……竟真的试出了解毒的药方。”
石珫不敢想象阮临找到药方时的心情。
“他……”石珫喃喃道,“回川他……是怎么过来的。”
王义不知何时已经走了,石珫浑浑噩噩,心痛如绞。
外头风一阵阵涌进来,石珫冻得浑身发冷也丝毫不觉。
——
天擦黑。
过了午天色一直不好,云压的很低,风雪欲来。
阮临不知怎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平静。
看了一会儿书,阮临实在静不下心,干脆披了件大氅,起身去找刘管家。
晚上没什么事,刘管家悠闲的背着手在院子里浇花,见他过来着实惊了一下,忙道:“公子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