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既然石珫如此“宠爱”阮临,当年葛函升请阮临去府上“做客”的事,石珫免不得要记在心里和他算算。
葛函升心里也明白的很,这次能放葛月襄过来,也是借着女儿的眼来打探虚实。一旦这位阮公子当真是当年的阮虚,他与石珫这梁子也就彻底结下了。
阮临对此多少有些歉疚的心思,石珫却并不觉得有什么。葛函升与袁鼎一个鼻孔通气,便注定要与他撕破脸。现下只不过是多了个名头而已,实在算不得大事。
不过,既然提到这事,石珫没忍住问:“你当年怎么从葛函升那里出来的?”
葛月襄说的含糊不清,他心里隐有猜测,却更想从阮临口中得知真相。
阮临怔了怔,随后轻描淡写道:“当时葛函升忙着准备赴任,府中上下忙成一团,没人得空看着我,我就趁机跑了。”
石珫目光沉沉,盯了他半晌,涩声道:“你不愿意告诉我。”
阮临心里一紧。
“那么冷的天,”石珫猜测着当时的情况,半真半假的拿话诈阮临,低沉道,“你是因为我才受了这样的苦。你这样畏寒,可也是……”
阮临动了动唇,“畏寒……不是因为这个。”
他没有和别人说过这些,总觉得说出去便像是诉苦。用自己的苦痛换旁人的同情,不值得。
只是,此刻面对的人是石珫,他便不同往常的生出了一种想要倾诉的情绪,似乎只要倾听的那个人是石珫,他便不用担心会看见那种令人厌恶的同情的眼神,而可以将自己经历过的当成一件旧事说出。
他舔了舔嘴唇,想了很久才慢慢开口:“我提前摸清了葛府家将换岗的时间和频次,趁着天黑跑了。我一路挺小心的,运气也好,就这么顺顺利利的到了云湖山庄。”
石珫还在等下文,阮临却仓促的结了尾:“就这样。”
就这样?
石珫克制住自己的脾气,“你说完了?”
阮临点头。
“好,那我问你。”石珫袖中拳头攥的很紧,“葛函升一介知府,府内守卫森严不必说。白天也就罢了,晚上的换岗时间,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说你天黑趁着换岗溜出去。他们只是换岗,前后不过几刻时间;晚上大门落锁,你是怎么出去的?”
他眼中带着清晰而深切的痛苦,哑声继续说,“从青州知府的府邸,到云湖山庄,几乎横跨了整座城。那一晚,你是怎么走到的?”
“这些你都没说。”石珫道,“你却告诉我就这样?”
阮临脸色煞白,过了许久,费力道:“你何必如此刨根问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