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邶皱起了眉头:“你瞎操心,就算她成了霍夫人,也不会对公司的人事和决策有任何影响。”这件事情让他有了几分警觉,委婉地告诉安意,他不想把公私混淆,也没有时间接待她,让她以后尽量不要到公司里来了。安意倒也说得通,没耍什么小脾气,顺从地答应了。不过这也不算是霍南邶的推托之词,公司里最近的确挺忙碌的,除了住院休养时积下来的一些事情,旗下两家游戏公司也相继开始了新项目。这两家公司都是以游戏为主,网安科技的新游戏最近风头正健,排名节节上升,南北科技的中高层开了好几次碰头会,研究下一步新游戏的开发方向,大有你追我赶、互不相让的架势。这天中午秘书替他定了一份简餐,又问了他一句:“霍总,今天是相片情人节,要不要替你订一份饭后甜点?”霍南邶搞不清楚这些小女生五花八门的节日,埋头在文件堆里随口应了一声。简餐很快就送到了,不知道是不是换了厨师,今天的菜味道有点咸,霍南邶尝了一半便没了胃口,随手拿起了一起配送的一小块方形小蛋糕。小蛋糕看上去很蓬松,黏连着心形的纸杯,蛋糕中间略略有些塌陷。霍南邶不抱希望撕开纸杯咬了一口,不由得怔了一下:蛋糕柔软得不可思议,一股香甜幼滑的味道充盈了口腔,有种冰淇林在味蕾间慢慢融化的奇妙感觉。以前他几乎不碰这种腻腻的甜品,然而这块蛋糕却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改观。正好秘书替他端了一杯刚煮好的咖啡进来,见他在吃便小心翼翼地问:“霍总,这蛋糕味道怎么样?”霍南邶点了点头:“不错,叫什么名字?”“北海道戚风蛋糕,”秘书被肯定了挺高兴的,“传说它是最柔软的蛋糕,很像初恋的感觉呢,我和闺蜜都超级爱它。”霍南邶又尝了北海道戚风蛋糕(六)当晚,霍南邶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一片粉蓝色的绣球花海,花海中有一个迷迷糊糊的人影掩藏在若隐若现的迷雾中,那身影绰约,白色的连衣长裙随着微风轻拂。张了张嘴,他的口中好像叫出了一个名字,却不知道为什么,梦里就好像在看默片似的,听不到半点声音。他有点着急,屏住呼吸悄然走了过去,想要看那个人影的面庞,可还没来得及去拨开迷雾,便骤然从梦中清醒了过来。梦里的场景仿佛还在眼前,他的胸口发闷喘不上气来,好像丢失了一件无比重要的宝贝。自从脑部受过伤之后,他常常会梦到一些奇怪的镜头,醒过来却又不记得是什么,唯一记得的就是梦中那种失落的感觉,而这一次,这种感觉尤其强烈。窗外天色已经大亮了,他坐起来在床头沉思了片刻,随手给贺卫澜发了一条语音:贺神医,我梦见了一个看不清面孔的女人,帮我解析一下怎么回事。刷牙的时候,贺卫澜的回复来了:欲求不满,找个女人败败火就好了。霍南邶回复了一条:一看就是个渣男,今天准备和哪个女朋友去败火?贺卫澜:渣男早就改邪归正了,最近一直清心寡欲你不知道吗?霍南邶:装的吧?看你能忍多久。贺卫澜:懒得理你。倒是你,小心入了温柔乡出不来,醒过来一看,结果是个烂泥淖。贺卫澜的语气中带着嘲讽,霍南邶听得一清二楚。自从安意开始在病房里照顾他以后,贺卫澜时不时地总要嘲讽他们俩几句,搞得安意一看到他就害怕,总是委屈地问,她这是什么地方得罪贺卫澜了?为什么总是针对他?霍南邶也尝试着替安意说几句好话,贺卫澜总是笑笑,却依然我行我素。霍南邶:你差不多就行了,一个大男人总和女孩子过不去。贺卫澜:其实我挺佩服她的,脸皮厚、手段高、心性执着,这种人要做一件事情很少不成功,你小心点。霍南邶:我的大心理专家,安意不就是一个娇怯怯的女孩子嘛,还能折腾出个什么浪花来?你这样针对她,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暗恋我。贺卫澜好久都没出声,等霍南邶洗漱晨跑完毕,才发现他发过来一条咬牙切齿的语音:滚蛋!其实霍南邶是想和贺卫澜聊聊简宓的,被这一打岔,两个人都忙碌了起来,聊天不了了之。下午的时候,吕亟把霍南邶要的资料拿了过来,只有寥寥数语:简宓,女,二十四岁,毕业于际安艺术大学,曾就职于网安科技,现为非画廊签约画家。“就这些?”霍南邶有些狐疑。吕亟谨慎地问:“不知道霍总你还要哪方面的,我再去查。”霍南邶语塞,摆了摆手:“昨天蛋糕送去了吗?”“送去了,”吕亟回答,“今天还要送吗?”“不用了,”霍南邶起身朝外走去,“今天我自己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