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去像是一片飞舞的萤火虫。
周围的所有物品似乎都在努力使自己化为烟雾飘入空中,呛人的浓烟争先恐后的涌入我的鼻子,泪水止不住的翻涌而出。
我在倒塌的废墟中徒手挖掘着,即使手上的水泡起了又破,也没停下。
盖奥斯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后面,看着我的疯狂举动,他试图再次安慰我:“我找到他们了,在村子中央的红叶树下,不是被烧死的,走得很安详。”
众所周知,被烧死的人不止死状极为惨烈,死亡的过程也是十分漫长而痛苦的。在古代,常常将火刑作为极刑的一种,作为消灭异端邪恶的专属刑罚。
而村民们是被杀死后焚尸,听起来颇为仁慈,但不代表他们死前没有受苦。
我没有搭理他,继续在滚烫的废墟中搜寻。终于,我摸到了一块被高温烤裂的玻璃面板,其周围包裹的塑料完全融化和下面的东西粘在一起。
我捏着烤碎的玻璃将屏幕提起,半融化的塑料拉成细丝顽强的连接着已经支离破碎的主板等部件,上面的一众芯片、电容、电阻等元器件全都松动了。我忍着热量将上面最大的一颗芯片扣了下来,使劲的攥在手心里。
刺痛、胀痛与灼烧的痛全都在提醒我这不是做梦。
如果……
如果我当时留在村子里,如果我答应了迦兰朵的条件,先带露塔离开,如果……
我低着头,不让盖奥斯看到我的脸,问:“你在哪发现的村民?”
不一会儿,他带我来到村子中央标志性的红叶树旁,两三人才能合抱的树木此时只剩下了树干,树干上有一道手臂宽的裂缝,能听到内部发出的“噼啪”燃烧声。
树干的旁边有一座由人类烧焦的尸骨堆成的小山,每一具尸骨的外表都已碳化,许多地方露出森森白骨,有的还粘连到一起,姿势怪异。
在他们的周围还渗出一些油状物,联想到在半途中闻到的味道,我忍不住的干呕起来。
盖奥斯在我身边轻拍着我的后背,我干呕了几下,用袖子擦了擦嘴巴,用我自己都难以想象的沙哑声音说:“他们,凭什么这样做?”
盖奥斯没有说话。
在尸山的旁边堆放着一堆农具,锄头、镰刀、斧子应有尽有,这是村民们拼死抵抗的证明。
我忍着恶心,将目之所及的一切印入脑海。村子后面的矮山仍在燃烧,山上的树木不断地发出悲鸣,宛如奏响一曲寄托哀思的挽歌。
血与火,点燃了我心中的愤怒;名为悔恨的负罪心又让这份怒火烧得更旺。
我暗暗下定决心——不管是为村民们报仇,还是为了阻止纠察队继续为非作歹,我都会不断的追捕他们,让地狱中的无尽业火烧在每一个凶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