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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第1页）

&ldo;锈病是我们的环境。二代结核菌，基因修改象鼻虫，柴郡猫，它们全都适应了这个环境。这些东西到底算不算自然进化，你们尽可以发表意见。但我们的环境已经改变了，如果仍想保持食物链顶端的地位，我们就必须进化。或者，我们也可以拒绝进化，然后走上与恐龙和猫科动物同样的道路。或进化，或死亡。这一直是大自然的原则。你们这些白衬衫却想螳臂当车，阻止不可抵挡的变化。&rdo;他倾身向前，&ldo;有时候我真想狠狠摇晃摇晃你们。只要你们允许，我可以成为你们的神，改造你们，让你们完全适应那个正在召唤我们的伊甸园。&rdo;

&ldo;我是佛教徒。&rdo;

&ldo;我们都知道，发条生物是没有灵魂的。&rdo;吉布森咧嘴一笑，&ldo;它们不会转世重生。它们必须找到属于他们自己的神来保护它们，它们需要向这个神祈祷，祈求他带给它们死亡和拯救。&rdo;他的嘴咧得更开了，&ldo;也许我可以成为这个神，你们这些发条孩子可以向我祈祷，希望得到我的拯救。&rdo;他的眼睛闪着光，&ldo;我承认，我的确希望有更多的崇拜者。斋迪和你一样，总是对一切充满怀疑。当然，还没糟到素食教徒那种程度，但远不够虔诚，无法让神灵满意。&rdo;

坎雅皱起眉头，&ldo;你死了以后，我们会把你烧成灰，再用氯气和碱液把你彻底融化。没有人会记得你。&rdo;

博士耸耸肩，不为所动。&ldo;神必须受难。&rdo;他靠回椅背，露出狡猾的微笑，&ldo;说吧，你现在就想把我烧死吗?或者，你愿意在我面前五体投地，再一次表现出对我智慧的信仰?&rdo;

坎雅努力压下对这个人的厌恶。她从一堆文件中抽出需要的，递过去。博士伸手接过，但什么也没做，甚至没把文件翻开，只是瞥了瞥文件的封面。

&ldo;怎么了?&rdo;

&ldo;都在这里了。&rdo;她说。

&ldo;你还没有跪下呢。你对你父亲不会也是这个态度吧?肯定恭敬得多。更别说对这座城市的敬意了。&rdo;

&ldo;我父亲死了。&rdo;

&ldo;而曼谷也一定会被淹没，这并不意味着你用不着对它显示出足够的敬意。&rdo;

坎雅努力压下抽出警棍痛殴此人一顿的冲动。

她的抗拒只是让吉布森微微一笑。&ldo;那么，咱们是不是可以先聊一会儿?&rdo;他问，&ldo;斋迪总是乐意和我聊聊的。不?从你的表情上看得出来，你对我感到厌恶。也许你认为我是个凶手?杀小孩的坏人?你不愿意和我这样的人一同进餐?&rdo;

&ldo;你就是个凶手。&rdo;

&ldo;我是你们的凶手，我完全是你们的工具。而这又会将你们置于何处呢?&rdo;他笑眯眯地观察着她。坎雅觉得这个人正用眼睛把她细细剖开，将她的内脏一件件举起来仔细查验：肺脏、胃、肝、心脏……

吉布森微微一笑，&ldo;你想让我死。&rdo;布满斑点的惨白色脸庞上，那两片厚嘴唇咧开了，双眼中闪烁着疯狂与兴奋的光芒，&ldo;如果你真的这么恨我，你应该拔出枪来给我一枪。&rdo;坎雅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厌恶地扬起手，在空中挥舞着。&ldo;妈的，你们都太害羞了!基普是你们之中唯一一个还有点价值的。&rdo;他的眼睛转向那个正在游泳的女孩，认真地盯着她，似乎入迷了，&ldo;来吧，杀了我。我愿意死。我能活到现在，只是因为你们让我这样活着。&rdo;

&ldo;不会太久的。&rdo;

博士低头看看自己失去活动能力的双腿，大笑起来，&ldo;当然，不会太久。那么，如果在那之后农基公司和它的同类又发起攻击，你们会怎么做?如果孢子从缅甸那边飘过来，你们会怎么做?从印度岸边由海浪冲过来呢?你们会像印度人那样全部饿死吗?你们会像缅甸人那样任由身上的烂肉一块块掉下来吗?你们的国家之所以还能领先瘟疫一步，全是因为我，还有我正在烂掉的头脑。&rdo;他朝自己的腿挥了挥手，&ldo;你们愿意和我一起烂掉吗?&rdo;他拉开毯子，露出遍布双腿的疮痂，还有由于失血和炎症而变得像鱼肚般惨白的皮肤，&ldo;你们愿意这样死掉吗?&rdo;他脸上的笑容毫无欢乐之意。

坎雅转开目光，&ldo;这是你应得的，这是你的因缘。你的死亡将会充满痛苦。&rdo;

&ldo;因缘?你在说因缘?&rdo;博士倾身靠过来，那双棕色的眼睛滴溜溜转着，舌头在嘴里翻动着，&ldo;那么，又是什么样的因缘把你们整整一个国家与我、还有我这具溃烂的躯体联系在一起?你们又为什么要不顾一切、甚至顾不上拯救其他人，也一定要保证让我活下去?这又是怎样的因缘呢?&rdo;他咧嘴笑着，&ldo;你们常常说的这个因缘，我倒也反复想过。也许它是对你们那种千疮百孔的傲慢自大的报应，让你们不得不舔食从我的手指缝里漏出来的种子库的知识。或者，你们是我的工具，让我可以通过你们启发、拯救这个世界。谁知道呢?没准儿我会转生成为佛祖的右手，只因为我对你们是这么仁慈。&rdo;

&ldo;因缘才不是你想的那样，&rdo;

博士耸耸肩，&ldo;我不在乎。再给我一个像基普这样的娘们儿干干。给我个贱货，给我个发条人。什么货色都行，我不在乎。不管你们给我什么，我都会一口吞掉，我只有一个条件：别打扰我。我绝对不会再为你们这个烂掉的国家浪费半点心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