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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第1页）

带刃飞盘像银色的暴雨一般落了下来。福生在扫射的枪口下畏缩着。一个年轻小伙子瞪着他的眼睛，头上的黄色头带滑落下来，落在流血的脸颊上。福生的腿一阵剧痛，他分辨不出自己是被射中了，还是膝盖骨终于经不住重压折断了。疼痛和恐惧让他惨叫起来。人群推挤着他，他马上就会倒在地上死掉，和其他尸体一起被踩成肉泥。这一次，他仍旧没能理解战争的变幻无常。他自以为可以做好万全的准备，可这想法实在是太蠢了……

突然间，一切都沉寂下来。耳朵里嗡嗡地轰鸣着，但没有武器发射的声音，也没有巨象踏地的巨响。福生在沉重的尸堆下颤抖着，周围只有呻吟和低声哭泣的声音。

&ldo;阿詹?&rdo;他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

福生推开身上压着的尸体，爬了出去。其他幸存者也正爬出尸堆，帮助伤者。福生几乎没办法站起来。他的腿痛得要命，浑身是血。他在尸体中翻找着，试图找到笑面詹‐‐就算他在这堆尸体里，他的身体也一定和其他人一样被血浸透了，黑暗之中根本无法分辨。

福生又喊了一声，然后看着这堆尸体。街道远端，一盏甲烷路灯还在顽强地燃烧着，但它的灯柱已经被打破，甲烷正从里面的管道泄漏出来。福生觉得那东西或许下一秒钟就会爆炸，以此为，整个城市的所有甲烷管道都会被炸个粉碎。但他完全提不起心思去关注它。

他注视着这些尸体，看上去大多数是学生，只是些愚蠢的孩子，居然和巨象战斗，真是愚蠢。他强压下心头泛起的记忆：他自己的孩子也同样死去，横尸街头。马来亚的大屠杀又在泰国重演了。他从一个死掉的白衬衫手里取下一把弹簧手枪，又检查了一下弹药。只剩几个飞盘了，但至少还能用。他往弹簧中输入了一些能量，把手枪塞进口袋。这些孩子以为战争是一种游戏。他们本来不应该这样死去，却因为太过愚蠢丢了性命。

战斗仍在其他地方进行，不断有遇难者横尸街头。福生一瘸一拐地沿街往前走，街道两旁堆满了横躺竖卧的尸体。他来到一个路口，路口另一边有个男人，坐靠在墙边，奄奄一息。他的自行车倒在他身边，他腿上全是鲜血。

福生扶起那辆自行车。

&ldo;是我的车。&rdo;那个人说。

福生停下来，注视着他。这个人的眼睛都几乎睁不开了，但他仍旧以为现在是正常时期，仍旧以为自行车这样的东西可以成为自己的固有财产。福生转过身，推着车来到人行道上。那个人叫喊起来：&ldo;是我的车!&rdo;但他没有站起来，也没有做任何事阻止福生。福生伸开一条腿，跨过车子的后货架，两脚踩上踏板。

即便那个人后来又说了些什么，福生也完全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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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是说好两周之内不行动吗?&rdo;安德森抗议道，&ldo;我们的一切都还没有到位。&rdo;

&ldo;计划是一定会改变的。不过，你们提供的武器和资金仍旧非常有用。&rdo;阿卡拉特耸耸肩，&ldo;从政权平稳变革的角度看，让法朗的攻击小队进入城市并非毫无必要。时间表虽然提前了，但可能是最佳选择。&rdo;

隆隆的爆炸声在城市各处响起。某处的甲烷开始燃烧，最初是明亮的绿色，等干燥的竹子和其他材料被引燃，火焰就变成了黄色。阿卡拉特注视着这场火灾，朝负责无线电话的人挥了挥手。那个军人迅速转动曲柄输入能量，阿卡拉特则低声发布命令，指派灭火队扑灭火焰。他瞥了安德森一眼，解释道：&ldo;如果火灾失控，我们就会失去这座城市。&rdo;

安德森注视着逐渐扩张的火焰，还有王宫里那座玉佛寺闪闪发光的金顶，&ldo;那场火快烧到城市之柱去了。&rdo;

&ldo;妈的，绝不能让城市之柱被火灾毁了。对于一个锐意进取的新政权来说，这可不是好兆头。&rdo;

安德森走到阳台栏杆旁，靠着栏杆。他的手已经上了夹板，虽然仍不时抽痛，至少军医已经做过恰当的处理，情况比之前的那几个小时好多了。伤处还敷了吗啡，疼痛被控制在了最低程度。

又一道弧形的火光跨过天际。是一颗导弹，消失在远处的什么地方，大概是环境部的大院。很难相信阿卡拉特为了夺取权力居然积攒了这么强大的力量。此人将绝大部分力量隐藏起来，露出台面的只是极少部分。安德森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问出了他的下一个问题。

&ldo;我想这个提前的时间表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协议吧。&rdo;

&ldo;农基公司仍然是我们在这个新时代中享受最惠待遇的贸易伙伴。&rdo;这番安慰之词让安德森的心情放松下来，但阿卡拉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再次警觉，&ldo;当然，小变化还是有的。毕竟你们没有能够提供你们承诺的资源。&rdo;

安德森愤怨地看着他，&ldo;我们达成的协议中包括一个时间表。我们承诺的军队、武器和资金尚在途中。&rdo;

阿卡拉特微微一笑，&ldo;不要那么紧张嘛。我相信咱们还是可以达成妥协的。&rdo;

&ldo;我们的要求仍旧是那个种子库。&rdo;

阿卡拉特耸耸肩，&ldo;我理解你们的立场。&rdo;

&ldo;别忘了，卡莱尔还控制着你们的水泵部件，没有这些东西，你们应付不了雨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