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嘛?”曾洺站在我身旁,看了一眼表,说道,“还有49分钟。”我打开手机看了一眼,4月6日,曾洺四月七日过生日,而现在还有49分钟到零点。我心里明白了他此行的目的,就站在他身旁不作声。他看了我一眼,“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带你来这里?”夜空下,曾洺清澈深沉的声音显得格外有深意。“陪你过生日。”他愣了一下,随即走到我眼前。“你还记得我什么时候过生日?”被我扇了一耳光的脸还是红红的,此刻眼底却如天上繁星闪烁熠熠。“这并不代表什么。”他眼底明亮闪烁的东西渐渐退去,换为深沉暗眸。晚风习习,他就站在我面前看着我,而我看着脚下的沙滩。我们彼此都不讲话,能听见海面暗涌的声音,能听见手腕上的手表滴答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站的脚都快麻了,曾洺却轻轻拉起我一边的衣袖。“去前面坐一会儿,行吗?”“去海里坐着?”他摇了摇头,指向不远处一个秋千。夜色浓郁,我才看见西边还有一棵大树,大树旁就是一个秋千。“走吧。”他轻轻松开我的衣袖,在前面走着。曾洺衣服还没换,拉夫劳伦的衬衫,黑色休闲西裤。长腿走得很慢,好像在故意等我。走到那边才看见,那是一个双人秋千,木质的,很大,很漂亮。秋千两边的铁索被花缠上了,秋千上有股海盐的味道。我径直走上前坐了上去,看了一眼表,还有30分钟。“不是自由摄影师么?怎么还写上书了?”曾洺没来由问了一句。“闲的没事写的。”“奉城晨星出版社,你是那里的负责人?”我顿了下,随即道“是,是我。你怎么知道?”他没吱声。也是,负责人和法人都是公开的事情,他一查到我名下,就一定会查到。“按你的资历,大学毕业那会儿就应该待在那里了吧?”曾洺盯着海面问道。“是。”“这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的事?”“是。”“没考研,就去做这个了?”“是。”“缺钱?”“是。”他冷笑一声,磨了磨手指。“苏浔,你真没必要,谈恋爱的时候对我隐瞒这些事,现在说出来还骗我。”我真缺过钱,这是实话。读完研究生还要回到辽城母亲身边,去她喜欢的岗位上班,这样的日子对我而言生不如死。索性不读研究生,在奉城租个房子先攒点钱。所以我急需一个工作来养活自己。“曾洺,靠家室,我过得不会比唐嘉怡差。”“我也不是不想,但我不能。”“为什么?”“靠家室,我过不上我想要的人生,你我之间死路一条。不靠家室,我能靠自己过上想要的生活”“你我之间还是死路一条。”我眺望远处静谧深夜下的海平面,忽然很想跳进去制造一点浪花。浪花翻搅着大海,即便很多年过去了,面对猎奇般的死亡,我还是如此兴奋,想要坠落进深海窥探不曾见过的神秘领域。曾洺沉默了一会儿,他没再问为什么,而是扭头淡淡微笑冲我说“咱们玩个游戏吧。”我看着他嘴很无力地扯着那抹微笑,莫名有些绞心。“什么游戏?”“喝酒,互相问问题,答不上来的人喝酒。”他酒量一般,我是知道的。但他并不知道我酒量如何。“行”我点点头。他对着手机说了句“送点酒过来。”一分钟不到,管家推来了几箱啤酒,几瓶红酒。“你先来吧。”我对他说。“你和杨凯怎么回事?”“工作上偶尔合作,私下里没什么联系。”他点了点头,“该你了。”“你和唐嘉怡,什么时候开始的?”“你很关心我跟她的关系?”曾洺转过头饶有兴趣地问。“不是我问你答么?你怎么还问上了?”他回过头。“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我把她当妹妹看的。但后来她二十三岁生日宴上,她当着很多人面说要嫁给我。当时我们分开三年,我一直单身,这是外界一直知道的事情。我没答应她,但我父母和他父母还有那么多人都看着,我也没办法拒绝她。”“后来我父母和她父母商议订婚,直接对外宣布了,并没有通知我。再之后我去退婚,唐嘉怡在家闹自杀,唐父利用天凌集团当时财务项目存在的弱点,威胁曾家如果我不同意就动用一切关系打压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