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数十头妖狼从高高的城墙上跃入城内,逢人就是扑上去咬断喉咙,数百头妖鼠,奔走速度疾快,只是一炷香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大街小巷,随即就是惊恐而惨烈的呼喊在四处传来。
“城墙坍塌啦!城破啦——”有将士绝望高呼。
城北高墙,一角坍塌,无数妖兽犹如潮水般,汹涌奔来,杀声怒吼,整个大地都在微微地震动了,数千百姓直接被妖兽淹没,竟连惨呼都不曾有,而其后绝望的战士也都纷纷趁着混乱往城外逃命,此时此刻,场面混乱不堪,轰隆隆的火药爆炸像是谁同归于尽的哀歌,四处震荡。
“轰轰——”城门倒,妖兽大军终于破城而入。
混乱的杀戮里,那名死战的城主李志宏披散着半白头发,手里抛出数个燃烧的火药包,大喝声:“都快逃命去吧!你们赶快逃命去吧!”
当整座北城墙都被妖兽摧毁时,澎湃的妖兽大军,逃亡的黎民百姓,散乱厮杀的将军战士,立即汇聚成了滔滔洪流,整个世界似乎都陷入了歇斯底里的杀爆声里。
城墙远处,一牛头妖兽被重重簇拥着,坐在高高的战车上,他一双牛目圆瞪,横扫战场十里,原本志得意满的脸上陡然暴怒,盯着城墙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吼道:“此是何人,竟然如此凶悍!”
随他说道,其他手握刀剑的妖兽亦是举目远眺,只见那一堵城墙外,有一个不起眼的少年人,他手持一柄大刀,择了最偏僻的一处城墙,一步步杀戮着前行,寻常的妖兽竟然连一步都挡不了他。他的刀子,像长了眼睛的鹰,挥、劈、砍、刺、拉、挡,每一式竟都能直中要害,一刀掏出心肝,血肉横飞,那些寻常妖兽当场毙命,哪里还有机会去报仇雪恨!
拓跋独毅这股儿狠劲,压根儿没把这些妖兽当命看,就跟切萝卜青菜似的,毫不含糊,看他样子只恨不能一刀子下去排山倒海,杀倒一大片,这少年杀红了眼可真比刽子手都凶!
无数被拓跋独毅杀残了的妖兽,躺在地上,江夜双手抱着大刀往他们胸膛口再补上个一刀子,鲜血迸溅,起初还能惊得江夜大呼小叫,随后也是变得麻木不仁。
拓跋独毅朝江夜招手,眼看着已接近城墙边的密林,杀势更凶,都要杀出重围、逃出升天了,哪能不凶悍啊!
众妖兽登时暴怒,若是每个凡人都如此凶悍,那还得了,岂非妖族只能被清蒸红烧的份!
有一头握着长戟的虎兽,朝牛头妖兽请道:“大统领,末将请求去将这小子的人头取下,前来奉送给大统领过酒吃。”
“末将也愿往!”一青狼妖兽眼睛骨碌碌一转,也大声跪请。
“好!老夫就备好酒,坐等吃他的心肝!”牛头大统领大喊一声,声震如雷,猛地站起来,整座战车车轮都深深陷进了泥土,看样子,这座战车竟要散架了。
拓跋独毅手起刀落,又是掀起一链条的鲜血,回望战况最激烈的核心区域,猛地大喝声:“江夜!我们走!”说时,身形闪动,朝前狂奔。
却不料,虚空中数只怪鸟从高空俯冲下来,尖尖的喙朝着江夜的衣领一啄,只这眨眼时间,江夜两脚已离了地面,他顿时心慌意乱,大叫:“老大!救我啊!老大——”
拓跋独毅眼看江夜已然升到了数丈之高,他“呀”地怒喝,冲出数步,高高跳起,手中的大刀却化作一道寒芒,破空射去,自己的身形转眼掉下来,就地打了几个滚儿,反而掰住一头麋鹿妖兽的双角,手中黑芒亮起,麋鹿惨呼,双角竟活生生被折断了。
拓跋独毅端的是凶悍,眼看麋鹿痛的仰天高呼,左手擒住他脖子,右手劈去夺过大刀,只隐约听得闷哼,那麋鹿只是张着嘴,却连丝毫的声音都发不出了,脖骨尽碎,胸口又是现出个血窟窿,那自然是回娘胎去了。
这一连串动作,看似复杂,在这拓跋独毅使来,似乎是驾轻就熟,早就用惯了的招式。
江夜“啊”地惊呼着,从虚空里掉下来,拓跋独毅朝他喊:“用那招龙腾虎跃!”
心中念到,江夜反应也极快,手脚并用,眼看着就要狠狠砸在地上,背脊弓起,脚尖先着地,狠点地面,随之身形反而往高冲去,一个漂亮的凌空翻,卸去坠落的重力,随后再落下来时,稳当当地就站住了身形,嘴里还不住地说:“好可怕!好可怕!”
可也似乎是方才太大的动静,树大招风,人强招忌,数群牦牛妖兽猛地转变方向,朝这两个杀妖凶手冲来,牦牛那可是大家伙,真得拼命跑时,整块大地都轰轰地震动,那对牛角尖,完全是开膛破肚的绝好武器!
“小心!”拓跋独毅才喊出声来,江夜已然被牦牛群所淹没,失去了踪影,只剩下他最后惊慌失措的眼神,似乎也还在寻找自己老大的身影,而两名逃难出城的汉子一个趔趄,被牦牛撞倒在地,随即众妖兽纷至沓来,活生生地就在尘泥里成了肉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