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许跟着来到离学校不远的一家西餐厅,她对西餐没怎么研究,在她的印象里,西餐不是这个扒,就是那个排,不是这个肝,就是那个酱,所以点餐的时候,她点了份最贵的……望以此泄愤。
然后就觉得自己无聊了。
“在读研?”童家长辈发言了。
“嗯,是。”
“有没有考虑过升博?”
“在考虑……”回答方式有点敷衍。
但童宴似乎也不介意,只是点点头。
言许想起她哥也问过这个问题,然后他自己带着点自暴自弃地回答:“算了,你连父母之命的终身大事都可以跳过我私定终身,考博的事就当我无心过问。”
对此,言许每每想到时总想发笑。
餐点端上来之后,言许拿着刀叉有点无从下手,这样的东西还真的没有拿筷子的让人有食欲。
她的口味比较传统这一点,也是随了外公的,言许外公对她的生活乃至思想,方方面面的影响至少占了三分之一。
但西餐这样的食物,她还是吃得了的,也觉得好,就是碰得比较少,刀叉用起来手生得很。
就在言许对着面前这盘确实令人食指大动的某知名牛排无可奈何之际,童宴将她的牛排端走,又端着自己面前的牛排过来给她,是切好了的。
言许赶紧道:“谢谢。”
她说完就语塞了,对于如何称呼对方有点苦恼,跟着叫舅舅?可是第二次见面就叫得这么血浓于水貌似有点唐突,而且,对方跟她哥的年龄真的差不多大。
“听说,你在跟时家的大公子交往?”
时家大公子?这是言许第二次听到有人对时郁礼这样称呼,看来时郁礼家里在京城真的有那么点地位。
“童先生是听谁说的?”言许用了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称呼,总不会出错的。
童先生似乎有些意外她这样对自己的称呼,不过转念一想,也确实只有这个称呼比较合适。
他说:“前段时间我跟你爸吃饭的时候,聊到了一些。”
言许默了一阵,应道:“嗯。”
童宴也安静了一会儿才说:“你了解过这个人的家庭背景么?”
言许没回答,反问道:“了解之后呢?”
童宴一样反问:“这样的人,你把握得住么?”
言许微微一怔,他问的是“你把握得住么”,而不是“你们合适么”。
她不太了解童宴的工作性质,只知道这人在法院工作,想必能言善辩是必备技能吧?
她知道自己的父亲对这位舅舅看重有加,她也多多少少了解一点家里的生意,凡事涉及到地产的生意,似乎少不了要跟法院打些交道,而童宴在这中间似乎给她爸爸牵了不少线,作用何其大。
所以,他这次刻意过来找自己说这件事,是她父亲授意的?因为时郁礼是事业单位的人,再找个事业单位的人来方便进行思想工作?
言许端着咖啡,拇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杯沿。
“能否把握得住,是我的事,就不牢童先生费心了。”
言许几乎不对人辞严色厉,她习惯了温温淡淡地去待人处世,尽管这一刻她依然心平气和,但语气却是……淡过头了。
童宴毕竟懂得把握尺度,于是对这个话题适可而止。
言许东西吃得不多,本来食欲就不大,再加上心事压身,拿着刀叉也就寥寥数口。
最后还是没能等来纪言何,童宴打算送她回学校的,但言许拒绝了。
“我还有其他地方要去,童先生慢走。”言许的态度大方有礼,但对比吃饭之前,态度疏冷客气了几分。
童宴张着嘴一时无言,最后只能点点头,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