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舒阳带领着一群汉子和妹子开始了舞台剧的排演之后,她仿佛有了一种使命感,每天早出晚归。
这天,言许去完办公室,跟教授探讨完课题,回来的时候收到来信,于是挪着慢腾腾的步伐去一教,继续领略舒阳当导演的风采,半路上忽然下起了绵绵细雨。
所以说,秋天的气候真的是令她难以捉摸。
言许默叹了三秒,发现头顶挡过来一本书。
“今天怎么没带伞?”
她侧头看向来人,温淡的神色依然自若,她顿时止步。
什么叫“今天怎么没带伞”?难道他一直记恨着,那次在图书馆门口自己撑开伞的时候打到他的那一下了?
言许说:“我的伞让舍友坐断了。”
也许他知道了那把罪魁祸伞现在的处境,心里会释怀点吧……
时郁礼默然稍许,说:“看你这走向,是要去一教?”
言许佩服,竟然一猜既中,她这走向有三个终点站呢,一个是目的地一教,一个是男生宿舍,一个是让校友们时常成双入对的“野战”圣地,小树林。
嗯?好像猜对也是应该的。
对方看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似乎耐心颇足,眼角噙着极轻极淡地笑意,静静等候。
言许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竟然把人晾在一边了。
她笑着说:“师兄真英明。”
闻言,他说:“过奖,走吧。”
嗯?要送自己过去?其实如果跑着过去的话,会少淋一点雨吧……应该?
他忽然说:“据说,在雨中奔跑比走路会淋更多的雨。”
不会吧……难道是传说中的读心术?
此时,言许除了回之淡淡一笑之外,就是继续回之淡淡一笑。
言许觉得,自己跟这人三番两次的遇见,是不是注定了些什么?比如,迄今为止,她已经拖欠了他两个人情,即便这人情严格算起来似乎挺微乎其微,但自己似乎是跟他结下债缘了?
不过他的这种强势施债,还真是令她措手不及。
抵达一教门口,他身上的衬衫淋湿了一点,尤其是肩膀的位置,而自己几乎浑身干爽。
她说什么来着,的确又欠他一个小人情了。
言许搜出纸巾,递给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害你淋湿了。”
他接过纸巾,擦着书本页面上细碎的雨水,说:“没关系。”
现在是没关系,要是他因此而感冒了就非常有关系了,毕竟现在天气有些凉,不过,他拿着的这书竟然是《君主论》。
言许忽然想起里面一句话来:恩惠要一点一点施与。
她觉得这句话莫名应景了。
她似乎又开始不着边际的思绪漫漫铺展,等回过神来,发现对方正目光沉静地看着自己……
这下,他可能会觉得她属于“一不小心就意识搁浅”的那种人,称“发呆型人格”。
言许饶了绕脸颊,说:“我跟同学借一把伞给你吧。”
他沉吟片刻,说:“好。”
“稍等。”
言许转身去了排练一室,跟舒阳借了把伞出来,看见他立足于一教大门内的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