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妈妈笑着劝道:“先苦后甜嘛,我瞧着奶奶身上象是比以前好多了。”
头痛脑热的病疼好不好唐氏也没那么在意,反正她从小身子不好,生病生得都习惯了。对她来说,总是怀不上,自然便是身子没好的,所以对徐妈妈的话全然不信。
身子好多了那送子娘娘在打瞌睡么?
她示意丫头将药先放那,然后幽幽道:“同是女人,我到底是差了什么了?”
先前就有两个姨娘怀过孕,虽然没生下来,但至少说明人家这方面是中用的,怎么到她这儿就不行了呢。
徐妈妈见她心思又转到能不能生上,心情又低落下去了,忙打岔道:“奶奶还是先喝药吧,等凉透了,只怕更苦些呢。再说用完了这药,还需得隔上一会儿,才能再服那补药呢。”
边说边端起药碗,胳膊肘贴上试了试温度,“不热不凉,温温的正好。”
唐氏叹了一声,就着徐妈妈的手,一勺一勺喝完了药汤。她接过徐妈妈递过来的帕子抹了抹嘴儿,气馁道:“你说这药到底顶不顶事,这吃来吃去的,为何总是不见成效?”
徐妈妈笑道:“奶奶别急,这可是咱国公夫人给奶奶寻来的药方子呢,哪里能错得了?虽说药性慢些,但是药三分毒,寻常的方子哪敢日日月月的长用?此方却不但能医病还能温补,才正是良方呢。”
那是自然,要说疼人,还有谁比亲娘更疼她的呢。唐氏也挤了个笑脸,又无奈道:“实在熬得人没耐性,想换个快些的方子来用。”
用这方子虽然保险吧,但太过墨守成规也未必医得好偏疾。还是试试别的吧,谁知哪朵云彩能下雨呢?
想着,便对徐妈妈道:“干脆妈妈回府一趟,问问娘上次得的那个方子试得如何了,我等着用呢。”
那是个不知根底的走方郎中留下的,当初吹嘘得挺神的。但方子里有几味虎狼之药,便是对了症,也极伤身。
唐国公夫人便拦着不许女儿枉用,说等她先找人验证一番再说。
至今没信儿来,自然是没验明白。徐妈妈想她若回去催讨,被国公夫人知道她不引着奶奶想开些,倒助着奶奶要行那险招败坏身子,少不了的一顿训斥。
因此一时也没敢应,只绕开话头道:“这般天天喝水似的喝药,确是苦了奶奶了。还好二爷回来了,奶奶身子又正好是时候,老奴已经交待人把那补药料加得足足的,熬得浓浓的,奶奶服用了,没准很快就有了小少爷的信儿呢。”
若能得一儿半女,纵多吃些苦药也值得了,可这样安慰的话她听过多少遍了?
唐氏往嘴里含了颗蜜饯,压下那泛起的苦涩,寻思着道:“你说会不会是冲撞着了什么?不然怎么好端端的,偏妇科上就这么艰难呢?”
虽然她从小是个多病身,但也不是一直缠绵病榻的那种,基本都是吃了药调理一阵就会见好了的。唯有这身孕上面,吃多少药都不见效。
事关鬼神的事,谁说得清。徐妈妈只好胡乱应道:“会么?不会吧?奶奶别多想。”
唐氏却越想越觉得对,她干脆道:“妈妈还是明早就回府去,请娘去四处打听打听,看可有灵验些的仙姑道长,请来做做法事也好。”
这个倒是可以有,徐妈妈连忙应下。
小丫头进来传话的时候,大丫头锦绣正在帘外守着。一听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便只隔帘禀道:“奶奶得空么?红玉说有话回奶奶。”
说起来,她是奶奶身边的贴身大丫头,可奶奶虽然对她也亲近,却亲近不过徐妈妈去,两人时常单独说小话儿,明显对她就远了一层去。
万一奶奶听了发脾气呢,她可不要上赶着去跟前触这霉头。
红玉小心地进门,将二爷的话说了一遍。
二奶奶果然心里就不舒坦了,昨天床上说得好好的,竟就变卦了。看看天还不到晚膳时候呢,竟然这就说晚上不过来歇了?她皱着眉头问红玉:“你说二爷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走的?”
红玉点头。
唐氏口气便不大好,让人下去,扬声叫锦绣:“你去瞧瞧,看二爷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儿,为什么不回院歇。”
这腿锦绣愿意跑,转身就往书房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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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院门口,程行正在那里站着,见了锦绣就笑咪咪地过来招呼,“锦绣姑娘来了,是寻二爷的吧?可有什么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