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棠后带兵去北原吗?”长孙皇后问。
展望未来的话被皇后打断,景明帝只得先回皇后的问,“他自己说不带的,他会带东宫的那拨人去。”
“他若不成功呢?”长孙皇后又问。
景明帝眉头一皱,说:“你就不能想他点好的?他人还没去呢,你就想他不成功了?”
长孙皇后闭了嘴。
“你说你说,”景明帝只能认输。
“圣上该接张妃回宫了,”长孙皇后就道。
景明帝腾地一下便从坐椅上站了起来,想冲皇后发火吧,又没想好要怎么发这个火,明明他是被冤枉,受委屈的那个,不是吗?
“张氏也是为圣上生子的,”长孙皇后说话语速缓缓地道:“不能让她一直住在宫外的庙里吧?”
“你操心她干什么?”景明帝语气恶劣道。
“皇后不就是做这些事的?”长孙皇后说:“圣上说呢?”
皇后这话堵得景明帝说不出话来,帝王三宫六院实属正常,皇后母仪天下,掌管后宫这也是实属正常事,有什么错?景明帝看着自己的皇后,突然就感觉到难过,江阑死了三十年,他跟皇后做了三十年夫妻,然后就将日子过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景明帝将后背往椅背上一靠,皇后没再说话了,没人搭理自己了,皇帝陛下就神情恍惚地想,他荣安逸的日子要说过得也不差,一国之君啊,他的日子要是过得差,那崇宁的其他人的日子就不要过了。只是到底意难平啊,景明帝抬头看着宫室雕着凤凰的房梁,只觉得愁怅。
“圣上请回吧,”长孙皇后说。
“跟活人斗也就算了,”景明帝叹道:“现在还要跟活鬼斗了。”
长孙皇后道:“圣上能做什么呢?”
景明帝又被自己的皇后问住了,他能做什么?他什么也做不了啊,仔细想想,长生宗跑到南都城来鬼扯的那帮人,还是荣棠作主拿下的,跟他也一点关系没有。
“唉,”皇后娘娘叹一口气,道:“圣上到如今还怪姮娥吗?”
景明帝喘粗气,“朕哪敢怪她?”皇帝陛下说:“她是朕的祖宗啊她。”
有哪家女儿敢跟个男人跑的?别说大户人家了,就是寻常百姓家也没有啊,可他的这个女儿就敢,他这个当爹要找谁问罪去?跑都跑了,就是抓回来了,他还真能把这个女儿浸了猪笼不成?
“你呢,”景明帝跟皇后说:”你要知道她在哪儿,你就让她回来,外面不太平。”
“臣妾不知道姮娥在哪里,”长孙皇后低声道。
景明帝吸一口气,冲皇后点一下头,说:“行,你当娘的不操心她,朕要操什么心?方才荣棠跟你说了没有?他要娶莫小豆为妻。”
长孙皇后似是怔了一下,但随即就无甚反应了。
景明帝只道皇后没听懂他的话,就又加了一句:“太子妃,他要莫小豆当他的太子妃!”
长孙皇后轻摇一下头,道:“太子此去北原九死一生,他能在此关头找到心悦之人,是好事。”
景明帝目瞪口呆。
“莫氏女能与他并肩前行,”皇后娘娘又说了一句。
皇后这话,景明帝听出旁的意思了,皇后这是在说儿子吗?皇后这是在说她自己吧?恨自己当年没能与江阑并肩前行,这才是真的。
“你真不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