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摇摇头:&ldo;没事儿。&rdo;
&ldo;没事儿你还顶风冒雪的来?&rdo;
小鹿忽然有些窘:&ldo;今天闲了,想来看看你,出发的时候还没有下雪。&rdo;
何若龙不问了,匆匆的往外走:&ldo;你把衣服脱了,我让人送热水过来给你洗个澡。再不暖和暖和就要冻出病了,把那姜汤也喝了!&rdo;
何若龙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出去了不过十分钟的功夫,他就让人送进了一只大浴桶和两挑子热水。热水倒进桶里,腾起一团温暖的雾气。小鹿又让武魁把自己那个小包袱送了过来‐‐他早就预计着自己大概得在跑马营过一夜,所以提前带好了一套贴身的睡衣裤。
衣裤是他自己收拾的,打开包袱皮,里面叠得整整齐齐。何若龙又送进来一套棉衣棉裤,棉衣棉裤是崭新的,新布新棉花。因见桌上的姜汤还没有动,他便端起碗催促道:&ldo;快脱,等你坐进水里了,我喂你喝。&rdo;
小鹿立刻作了回答:&ldo;不,我自己洗,你出去。&rdo;
何若龙笑了:&ldo;你还怕人看啊?&rdo;
小鹿答道:&ldo;我不习惯。&rdo;
何若龙放下瓷碗,笑叹一声:&ldo;洗完了喊一嗓子,我在隔壁等着。&rdo;
何若龙坐在隔壁堂屋之中,指挥勤务兵撤了酒席打扫房间。冷天也顾不得冷了,前后开了门窗通风,要散去满屋烟酒油肉的气味。
一墙之隔,小鹿撕撕扯扯的脱了里外几层衣服,慌里慌张的迈进了浴桶之中。这不是他自己家里,光着屁股总像是很不安全,所以他洗得潦糙,不出十分钟的工夫,水还没凉,他已经连棉衣棉裤都穿整齐了。他的身体还冷着,端起桌上那碗加了糖的姜汤,他仰起头一饮而尽,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冷战。
屋子里没拉电线,只靠一只大烛台照明。烛台上燃着几根红蜡烛,所以屋子里也不算暗。窗户不是玻璃窗,窗户纸倒是洁白簇新的。小鹿环顾四周,看新鲜似的看清楚了,然后才喊了一声:&ldo;何若龙!&rdo;
何若龙闻声赶来,推门一看,发现小鹿是赤脚踩在青砖地上,就一拍脑袋:&ldo;忘记给你拿双鞋了!&rdo;
随即他上前几步,一弯腰横抱起了小鹿。侧身挪到了浴桶旁,他开口说道:&ldo;在水里把脚涮涮,涮干净了,我直接把你抱到炕上去。&rdo;
小鹿当真把双脚伸到热水里晃了晃,然后被何若龙抱到了热炕上。盘腿扶着膝盖坐稳当了,他的脸上始终是没表情,然而有陌生的情绪从心底往上渗透,越是渗,心跳得越厉害。那情绪是喜是惊,他也说不清楚。
何若龙拿了毛巾给他擦脚,一边擦一边低着头看:&ldo;怎么还是这么凉?&rdo;
然后不等小鹿回答,他放下毛巾,把小鹿的双脚搂进了怀里。小鹿向后一收腿,可何若龙的双臂用了力气,不肯放他。
大顽童闹着玩似的,他笑着抬眼去看小鹿。小鹿多少年没这么和人厮闹过了,尤其对方还是何若龙,是个让他认为&ldo;与众不同&rdo;的人。隔着薄薄一层衬衫,他的脚掌脚趾紧贴了何若龙的胸膛,那是很平坦很宽厚的一面胸膛,温暖而又富有弹性。电流顺着小鹿的赤脚往上走,让他整个人都要微微的哆嗦。
然而这时再让他躲闪,他却也不肯了。
何若龙用一条手臂把他的双脚勒到胸前,另一只手腾出来,轻轻的摸了摸小鹿的脚背。和小鹿一样,他心里也有一点慌‐‐万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这么暖宝贝似的用胸膛给人暖脚,尤其那脚还是个男人的脚。
没头没脑的,他忽然问了一句:&ldo;鹿营长,你真是男的吧?&rdo;
小鹿听闻此言,心中登时一冷:&ldo;你看我像女人?&rdo;
何若龙立刻摇了头:&ldo;不是不是,你总是怕人瞧,我就‐‐&rdo;他勉强笑了一下:&ldo;以为你是花木兰呢!&rdo;
小鹿已经暗暗的连着吃了一个多月的荷尔蒙药片,效果有多少,他自己不是很清楚,但这东西的确是在心理上给了他很大安慰,让他认为自己内在不足的成分,可以用外在的药品来补。抬手一粒一粒的解开棉衣纽扣,又慢慢的解开了衬衣纽扣,他一言不发的对着何若龙敞开前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