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治轻笑,“听周府尹此言,倒像是意有所指。只是周府尹莫要忘了,襄成侯出事的那一晚上,若不是宋将军来了,周府尹怕是还想不起来叫人去林中搜救襄成
侯呢。”
“容巡按……”
“不仅如此,周府尹还跑到下官门前喊打喊杀,好不威风。”容治打断了周书湛的话,又继续煽风点火。
“容治!此事究竟为何,你自然是要比我清楚。”周书湛声音颇冷,他转头看向顾凌虚,神色严肃又带着几分着急:“如今再听我等争执也无意趣,襄成侯,你我之间虽说不上是推心置腹,但是也是一贯融洽,说不上一荣俱荣,但是我来戕害你,有害无利。”
顾凌虚面色稍缓,看向容治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怀疑。
容治依旧轻松自在,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丝毫不畏惧顾凌虚的目光。
顾凌虚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转,最终将手中的长剑收回,神色冷然而又霸道:“本侯此次出事,是有人在其中与匪寇勾结,企图置本侯于死地。只可惜本侯在诛匪之际,不慎中人奸计,以至于失手错杀那几个贼匪头子,断了线索。但是这件事情本侯必定会继续追查下去。宋叔!派兵驻扎镇源。容巡按,你虽身负圣旨,但是你也不要忘了官位高低有别!周府尹,你只是暂时兼任镇源州府,若是力不从心,可以暂时歇手。”
周书湛与容治具是神色大变。唯独身后的李盛袭却是仿佛觉得是在意料之中。
“襄成侯,你这是想造反吗?”容治率先斥责道,顾凌虚派兵于此,是想要将镇源捏在手中。
镇源在手,黎江西北三府,便具是他囊中之物。偏偏他还师出有名,偏偏还难以奈何他。
而这个“名”是他亲手递给顾凌虚的。他当初还说先帝提拔宦官打压周氏是引狼驱虎,与虎谋皮,而他自己却忘记了顾凌虚从来不忠于朝廷。
他心系百姓,忧心子民,但是他也手握重兵,意在皇位。
而这些,宁如霜曾经提醒过他。
容治不由得回头去看了一眼李盛袭,只见她持剑立侧,端得气定神闲,目光之中夹杂着戏谑,仿佛在看什么好戏。哪怕是对上了他的目光,她也不曾有半分的遮掩。
容治一下子就警醒了几分,他的心微微沉下。
李盛袭的确猜到了这件事情,顾凌虚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这可是放在眼前做大的时机啊。他心怀反骨,时局平定,必定谋反。他也知道朝廷防备于他。等到时机成熟,朝廷必定不会放过他。
他要是不想等着被朝廷清算,就只有两条路。要么放下权柄,明哲保身。要么更进一步,无人憾动。
但是若是能选择后者,有为什么要放掉权柄。权柄这种东西,无论在哪里都是炙手可热,更有的时候,那是护身保命之符。
“襄成侯,你这可是僭越。”周书湛也连忙说道。
“僭不僭越,此刻还是不要妄下定论。此事本侯必定会上书圣上,并且向圣上请求暂代州府之职。即有上命,如何算得上僭越?不过是提前行使自己的权利罢了。”
何其狂妄,但是这话让来说,却没有质疑多的余地。因为他是顾凌虚,手掌十万大军的顾凌虚。此处天高皇帝远,他又名正言顺。
容治按捺不住还想说些什么,他的手却突然被人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