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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第1页）

她回去，继续等。她的脑子里只想一件事，反反复复地想。我不能去找他，他必须来找我。如果他不要我，我就全盘皆输了，这个失败会伴随我们的一生。但是这个决定必须由他做出，而不是我。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能去找他。

教堂钟声敲响四点的时候，她才等到了她一直期待的东西：楼下的门&ldo;吱嘎&rdo;一声响。几分钟的时间里什么都没发生，她想他改变主意了。她屏住呼吸，听到他的脚步慢慢地、不情愿地上了台阶，进入隔壁的房间。她害怕他会停在那里，但是这次他径直过来，推开她故意虚掩着的门。

&ldo;哈丽雅特……&rdo;

&ldo;进来吧，亲爱的。&rdo;

他走到她身旁，一言不发，浑身战栗。她把手伸向他，他热切地接过来，把他的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摸索着。

&ldo;你很冷吧，彼得?到壁炉这边来。&rdo;

&ldo;不是冷，&rdo;他半生气地说，&ldo;是我虚弱的神经。我控制不住。我想战争结束后我就从来没好过。我讨厌自己这个样子。我曾经试图自己解决。&rdo;

&ldo;但为什么你会这样?&rdo;

&ldo;是那个该死的等待结束……&rdo;

&ldo;我知道，我也睡不着。&rdo;

他站在那里伸出手烤火，直到他能控制牙齿不再继续打战。

&ldo;对你来说也是糟透了，对不起，我忘了。可能听起来很傻，我习惯了一个人。&rdo;

&ldo;是的，当然。我也是那样。我喜欢缓慢而走，躲在一个角落里。&rdo;&ldo;呃，&rdo;他的脸上突然显现短暂的亮光，&ldo;你就是我可以用来藏身的角落。&rdo;

&ldo;是的，我最亲爱的。&rdo;

（同时对面的喇叭为她吹响。）

&ldo;并没有想象得那么糟。最糟糕的是他们还没承认昵，那个人就检查证据，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没错，毕竟……他们有时候是如此该死的识时务……&rdo;

&ldo;克拉奇利怎么样?&rdo;

&ldo;他好像谁也不在乎，也不后悔，除了他没有得胜。他还像杀死老诺阿克斯先生那天一样恨他。他对波莉不感兴趣‐‐他说她是个白痴、婊子，说自己是个更大的傻子，居然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和金钱。艾吉&iddot;特威特敦可以和我们所有人一起去腐烂，越早越好。&rdo;

&ldo;彼得，真可怕!&rdo;

&ldo;如果有上帝和公正，接下来又怎样?我们都做了些什么?&rdo;

&ldo;我不知道。但是我不认为我们能做的会妨碍辩护。&rdo;

&ldo;我也这么认为。我希望我们当时知道得更多。&rdo;

五点钟。他起床，看着窗外的黑暗，天没有一点要亮的迹象。

&ldo;还有三个小时……他们给他们一些东西让他们入睡……相对于自然的死亡这是慈悲的……只不过等待已知的未来……还有丑陋……老约翰逊是对的……列队前往泰伯恩行刑场更仁慈些……刽子手戴着他的园丁手套从门里走出来……我得到允许现场观看过一次绞刑……我想我最好知道……但是这还是没有治愈我爱管闲事的毛病……&rdo;

&ldo;如果你没管闲事，可能就轮到乔&iddot;塞伦或者艾吉-特威特敦了。&rdo;

&ldo;我知道。我一直这么跟自己说。&rdo;

&ldo;如果你六年前没管闲事，那个人可能就是我。&rdo;

这句话让他停下笼中鸟般来回踱的步伐。

&ldo;如果你可以活过那个夜晚，还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哈丽雅特，我也同样知道我可以活过去。死亡也许什么都不是，虽然你比我年纪小……我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拿这些恐怖的东西提醒你?&rdo;

&ldo;如果不是那样，我们现在也不会在这里‐‐我们就再也见不到彼此了。如果菲利普没有被谋杀，我们也不会在这里。如果我从来没跟菲利普一起生活过，我也不会嫁给你。一切都是错误的、悲惨的‐‐但我却不知怎么得到了你。这到底怎么解释?&rdo;

&ldo;什么也解释不了。好像一点意义都没有。&rdo;

他把这个问题从自己身边推开，又开始他不安的踱步。

过了一会儿，他说：

&ldo;我神圣的寂静‐‐谁这么称呼他的妻子?&rdo;

&ldo;科里奥兰纳斯。&rdo;

&ldo;又一个备受煎熬的魔鬼……我很感激，哈丽雅特‐‐不，不能这么说，你并不仁慈，你只是在做你自己。你难道不感觉很疲惫吗?&rdo;

&ldo;一点也不。&rdo;

她发现很难想象克拉奇利，他很像被夹子夹住的老鼠，死时裸露出他的牙齿。她只能通过支配想象力，间接看到他的痛苦。由于心灵的痛苦和自己的哀伤，保证被无法控制地打破了，就像远处传来的喇叭声。

&ldo;他们讨厌行刑，你知道的。因为这样会激怒其他的囚犯。他们猛烈地敲门，惹人讨厌。每个人都很神经质……像笼中的野兽，单独关起来……让人受不了……我们都被关在单独的牢房里……我出不去，椋鸟说……如果一个人可以出去一会儿，或者去睡觉，或者停止思考……哦，该死的钟!……哈丽雅特，看在上帝的分上，抓住我让我解脱出来……把门毁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