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通教化,君在说我么?”王姐把我教的可好了!牵扯到楚瑶,一下子激起了他的斗志。
“听说君是柳先生的弟子?柳先生德高望重,就算我在楚国也有耳闻,他兴办私学,主张有教无类,教育不分贵贱,经常为贫苦人家的孩子讲学,如果是柳先生,定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君还焚香听柳先生的教诲,莫不是熏迷糊了,听到了狗肚子里?”
他故作无辜,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狡黠灵动,就算是粗俗的话说起来也是满满的少年气,惹出哄堂大笑。
是啊,柳先生何许人也,教化大众,对所有学子一视同仁,这也是他这么受人尊崇的原因。这个卫子凡,真是旺为柳先生的弟子,估计就是个沽名钓誉之辈罢了。
“你……”卫子凡脸憋的通红,此时走也不是,留也尴尬,最后崩出一句:“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君是何意?”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楚映之不依不饶。
“我……这本手札,是老师偶然得到的,讲的是百年前的典故,甚是晦涩难懂,公子来自蛮……楚国,地处偏远,估计听不懂其中的深意。”
卫子凡本是找借口,后来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自觉扳回一局,得意一笑,转身回到坐席,伸手拿出一卷书简,也不管什么教化不教化的,展开书简高声朗读了起来。
等读完后,他瞪向楚映之:“听君之言,应是听得懂,我方才读的那段,该如何释义?”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一同看向那个风流灵动的少年,就连宴会主人魏璋,也担忧地看着他。
几百年前的遣词用句,与当今的用法大不相同,况且说的是秦国往事,其中地名人名复杂难辨,就连在座的秦国书生,也对此一知半解,就更别提这个“不通文墨”的楚国王子了。
是的,自从大殿上的风波过去后,楚国没有文化的形象深入人心。毕竟楚王上国书都那个水平,你还能指望楚国人能多有文采?
看气氛凝固,魏璋正要开口替他解围,结果楚映之擦了擦嘴巴,从容说道:“这是一个小故事。说的是一个王后,生了两个儿子,因为生长子的时候难产,便极其不喜长子,独宠幼子。可是长子贤能,有才干,国君便把王位传给长子,王后为了让幼子高兴,联合幼子,里应外合想杀害长子,篡取王位。长子早就准备,平定内乱,杀了幼子,也因此与母亲决裂。最后的结局是长子后悔,原谅了母亲,成就了一桩母慈子孝的佳话。”
楚映之小时候不爱读书,却对话本传记之类的杂书极其喜爱,楚国的故事看完了就看别国的书,而这个故事,他刚好看过。
“不知是哪个村头说书先生的臭裹脚布,又臭又长,文义不明,情理不通,白给我都不要,也值得君这么谨慎?”楚映之讥笑道。
他嘴巴毒的狠,把卫子凡噎的说不出话来,正满肚子搜寻应对之词,突然传来了一道冷冷的声音。
“故事里长子当上了国君,又与母亲和解,结局皆大欢喜,三公子为何说不通情理?”说话的竟是秦太子秦渊!
哦豁!忘了还有这尊大神了!
事已至此,顶着凉嗖嗖的目光,他硬着头皮解释:“他母亲都要杀他了,最后竟然还能和解,这不是不通情理是什么?有言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可见这长子也是个领不清的。”
因为自幼丧母,楚王又不管他,所以他对什么“孝道”一点概念都没有,小时候读到这个故事的时候,他就想把这个长子的脑壳敲开看一看,怎么想的?今天秦太子问出来,他就顺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可是当看到周围隐隐不赞同的目光,才恍然觉得自己似乎说错话了,因为秦国,重孝啊。
“不过,也可能是这个长子扮猪吃老虎,处处容忍,故意捧杀幼子,等两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才能合情合理出手。当然,事情都过了几百年了,记录者的语句曲折晦涩,解读不当之处,多多包涵。”楚映之抱拳坐下,而他的话,让诸人眼前一亮。没想到这个楚国三王子,不仅认得上古残卷,而且想法独特,能言善辩,之前是他们狭隘了。
秦渊听后点点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还是那副稳如泰山的样子,看不出喜怒。
卫子凡灰溜溜走了,楚映之一下子成了坐上宾,他机灵讨巧,每个人都能搭上两句话,一时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于是楚映之也没注意到,那秦渊竟不知不觉坐到了他的旁边。
原本为了不显眼,他坐在角落里,本就狭小,人高腿长的秦渊往旁边一坐,仿佛一堵高高的墙,让他出也出不去,两人挨得极近,他甚至能闻到秦渊身上传来的阵阵冷香。
盘腿而坐,楚映之突然觉得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那是秦渊的膝盖,吓得他赶紧把腿蜷缩起来,紧紧盯着眼前的烤羊腿儿,仿佛要把它看出花儿来。
“公子似乎怕孤?”秦渊目光如炬,突然向他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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