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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尘提笔悬在半空,&bsp&bsp面上神情微微错愕。
就这么,眸子疑惑不解地看着颜婧儿。
颜婧儿说出这番话也不大好意思,但她适才是真忍不住,&bsp&bsp这会儿气氛尴尬,她想了想,解释道“许是大人身上的气味,&bsp&bsp令我有些”
她小心翼翼地斟酌了下措辞,&bsp&bsp继续道“有些不适。”
顾景尘默了片刻,缓慢抬起自己的袖子,放在鼻尖闻了闻。他刚沐浴过,&bsp&bsp除了皂角香味没闻见别的什么。
颜婧儿心虚,也不敢看他,在他再转头过来时,&bsp&bsp她遮掩地起身又挪了下凳子。
这回直接挪到对面,&bsp&bsp而后说道“我许是坐了一天马车身子不大舒服,闻不得太香的东西。”
“”
香喷喷的顾景尘淡淡颔首,&bsp&bsp收回视线继续认真修改图纸。
不过这回他速度快了些,&bsp&bsp边修改边做标记,&bsp&bsp将各样的尺寸都标注得明显。
而后道“我先回去歇息了,你按着上头标注的重新再绘制一遍就好。”
“嗯。”颜婧儿点头,目光虚虚地盯着烛火,&bsp&bsp仍是不大好意思去看他。
顾景尘放下笔,转身出了门。
出门后,&bsp&bsp走几步就是他的屋子,里头有小厮正在收拾床榻。顾景尘走到衣架旁停下来,&bsp&bsp将身上的外衫脱掉丢给小厮,&bsp&bsp吩咐道“拿去重新洗一遍。”
小厮狐疑地接过来,&bsp&bsp心里嘀咕这衣裳就是新洗的,怎么又要洗。
他走到门口时,又被顾景尘喊住,转身问“大人还有何吩咐?”
顾景尘偏着头,些许困惑地问“你可闻到什么气味?”
小厮茫然“小的没闻到啊?”
“衣裳,”顾景尘示意“你闻闻。”
小厮凑近闻了好几下,依旧茫然摇头“除了皂角气味没什么了,且这皂角是从京城带来的,大人惯用的。”
闻言,顾景尘若有所思点点头“你去吧。”
他重新从柜中取出件外衫穿上,而后坐到桌边继续处理庶务。但没过多久,他缓缓停下来,清冷俊朗的面庞映着烛火。
倏地,恍然勾唇笑了。
小姑娘长大了,知道避嫌了。
次日,一行人离开县城,开始往襄城而去,一路上原本轻松的心情也渐渐沉重起来。
原因无他,襄城地处西南,周遭山脉纵横交错,本就不富庶的州府,如今遭遇了十五年来最大的一场雹灾。
路上随处可见被摧毁的屋舍,房顶坍塌,有的甚至全部碎成了渣块,许多村庄都变得支离破碎、荒无人烟。
还有田地,种的农作物都全部被冻得枯槁,连地面都结块,硬邦邦的不好走路。
颜婧儿掀帘子瞧了一路,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半天都沉默不言。
香蓉说“这些偏远地方,经常遭受天灾,有时候是水灾,有时又是旱灾或蝗灾。离上京又天高地远的,官府若是不管,每年活生生的就得饿死好些人。”
“奴婢记得小时候,大概也就是六岁的时候吧,村子里也遭了水灾,那时候还有瘟疫横行,死了许多人和牲畜,有时走在路上都能看见腐烂的尸体。奴婢的爹娘也就是在瘟疫中没的,后来人牙子就把我带走了。”
颜婧儿听得难受,开口想安慰些话,但见香蓉已经释怀的模样,也没说出口。
香蓉许是猜到她的心情,笑道“奴婢都看惯这些天灾了,后来被&bsp&bsp卖了两户人家里当丫鬟,但他们嫌我年纪小干活不利索就又卖了出来,所幸最后还是相府将我买了回去,让我吃饱穿暖,且干活还轻省。”
“在相府过得自在,奴婢也不打算赎身了,以后就待在相府,伺候姑娘一辈子。”
颜婧儿嘴唇抿了抿,说道“兴许,我也不在相府过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