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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这不是朱猛。

&ot;雄狮&ot;朱猛绝下会变成这样子的。

&ot;雄狮&ot;朱猛一向是条好汉，任何人都无法击倒的好汉。

可是钉鞋已拜倒在岩石前：&ot;报告堂主，堂主最想见的人已经来了。&ot;小高没有流泪。

他的眼泪虽然已经将要夺眶而出，但却没有流下来。

他已多年未曾流泪。

朱猛已经抬头，茫然看着他，仿佛已经认不出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

小高垂下了头。

现在他才明白钉鞋眼中为什么会有那种绝望的表情了，但他却还是不明白那天在红花集外纵马挥刀杀人于眨眼间的好汉，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击倒。

&ot;小高，高渐飞。&ot;

朱猛忽然狂吼一声，从岩石上跃下，扑过来抱住了小高。

在这一瞬间，他仿佛又有了生气，&ot;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你果然来了。&ot;他用力抱紧小高，用自己的脸贴住小高的脸。

他在笑，纵声大笑，就好像那天在红花集外挥刀斩人头颅时一样。

可是小高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脸已经湿了。

——是不是有人在流泪？是谁在流泪？

&ot;浪子三唱，不唱悲歌。红尘间，悲伤事，已大多。浪子为君歌一曲，劝君切莫把泪流，人间若有不平事，纵酒挥刀斩人头。&ot;五

一把铁枪，一只铜壶，一壶浊酒。

一堆火。

钉鞋以铁枪吊铜壶在火上煮酒，松枝中有寒风呼啸而过，酒仍未热。

可是小高的血已热了。

&ot;卓东来，这个王八蛋倒真他娘的是个角色。&ot;朱猛已经喝了三壶酒，&ot;他虽然捣了我的老窝，我还是不能不服他。&ot;浊而下肚，豪气渐生：&ot;服归服，可是迟早总有一天，老子还是会割下他的脑袋未当夜壶。&ot;小高看着他，看了很久，忽然问：&ot;你为什么还没有去？&ot;朱猛霍然站起，又慢慢的坐下，脸上忽然又露出那种绝望的悲伤之色。

&ot;现在我还不能去。&ot;朱猛默然道，&ot;我去了，她就死定了。&ot;&ot;她是谁？是不是个女人？&ot;

朱猛摇头，闭嘴，喝酒。

&ot;你不去杀蔡崇，也是为了她？&ot;小高又问。

朱猛又摇头，过了很久用一种嘶哑而破碎的声音反问小高：&ot;你知不知道那个小婊子养的带走了我多少人？&ot;&ot;他带走了多少？&ot;

&ot;全部。&ot;

&ot;全部？&ot;小高很惊讶：&ot;难道雄狮堂所有的弟子部跟着他走了？&ot;&ot;除了钉鞋外，每个人都被他收买了。&ot;朱猛说：&ot;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替我管钱。雄狮堂所有钱财的进出，都要经过他的手。我从来都没有管过。&ot;&ot;所以你认为你就算去找他也没有用的，因为他的人比你多得多。&ot;朱猛居然承认了，刚才被烈酒激起的豪气忽然间又已消失。

他用一双骨节凸出的大手棒着他的酒碗，一大口一大口的喝着滚烫的热酒，除了这碗酒之外，这个世界好像已没有别的事值得他关心。

小高的心在刺痛。

他忽然发现朱猛不但外表变了，连内部都已开始在腐烂。

以前的朱猛绝不是这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