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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孙鹤林说：&ldo;让公安做他家里的工作，把他叫回来作个证。&rdo;

颜慕曦说：&ldo;好的。&rdo;

徐光磊指示说：&ldo;高海富是我市知名企业家，省、市人大代表，这个案件给予重视是应该的。但不论被害人是谁，我们都要严格依法审查，做到客观公正，绝不能办冤案。如果确实是钟天崖杀的，尽快起诉，给家属一个交代;如果证据不足，也不要&lso;带病&rso;起诉，把矛盾交给法院。&rdo;

孙鹤林对着向渊、颜慕曦说：&ldo;你们要按照徐检的指示，严格依法审查，重事实、重证据，实事求是，办好这个案件。&rdo;

徐光磊对着向渊、颜慕曦说：&ldo;有什么事多向孙检请示汇报，外部有什么压力，你们顶不住的，我来顶。&rdo;徐检在说这话的时候，眼光如炬，神情坚定。

孙鹤林对着向渊、颜慕曦说：&ldo;你们就放手去办，不要有任何后顾之忧。&rdo;

向渊和颜慕曦异口同声地说：&ldo;好的!&rdo;他们二人都为有这样充满浩然正气、奉法如天、敢于担当的检察长感到无比欣慰和自豪。不久以后，我国将推行省以下检察院人财物统一管理，检察权将在一定程度上实现&ldo;去地方化&rdo;，地方党委、政府对检察院办案的干预和制约必然有所减弱，这为地方检察院检察长挺直腰杆，独立、公正行使检察权提供了制度保障。

颜慕曦向方潇阳的父亲方晋送达了《询问通知书》，让方晋通知方潇阳来检察院作证。方晋是北昌市国土资源局副局长，不敢得罪检察院，赶紧通知儿子回国作证。

3月28日上午，方潇阳来到检察院，向渊、颜慕曦对他进行了询问。颜慕曦问：&ldo;你和高斌是什么关系?&rdo;

方潇阳答：&ldo;我们是初中同学，后来又一起到英国念高中、上大学。&rdo;

颜慕曦问：&ldo;高斌在英国念书期间，有没有过违法犯罪记录?&rdo;

方潇阳答：&ldo;据我所知是没有。&rdo;方潇阳在英国学的也是法律，所以回答问题时，用词非常严谨，滴水不漏。他故意强调&ldo;据我所知&rdo;，一方面也算是回答了检察官的问题，另一方面又没有作出完全肯定或否定的回答，即使检察院查出高斌有违法犯罪记录，方潇阳也可以以自己不知情为由规避责任。

颜慕曦问：&ldo;高斌有没有打过架?&rdo;

方潇阳答：&ldo;据我所知是没有。&rdo;

颜慕曦问：&ldo;你有没有看到过高斌带一把跳刀?&rdo;

方潇阳答：&ldo;我没注意。&rdo;方潇阳对这种非常关键的问题，继续使用模糊语言作答，这样既&ldo;保护&rdo;了高斌，又规避了作伪证之嫌。

颜慕曦问：&ldo;高斌平时性格怎么样?&rdo;

方潇阳答：&ldo;我个人觉得挺好的，为人热情、大方，同学在一起聚会，经常都是他埋单。&rdo;方潇阳当然知道检察官想问什么，但他故意答非所问。

颜慕曦只好继续问道：&ldo;有没有什么性格缺陷?&rdo;

方潇阳故意反问道：&ldo;你指的什么?&rdo;

颜慕曦说：&ldo;比如暴躁、易怒、冲动等。&rdo;

方潇阳说：&ldo;这个可能各人评价不同，至少我不觉得有这些。&rdo;方潇阳的回答仍然是滴水不漏，这样既&ldo;保护&rdo;了高斌，也&ldo;保护&rdo;了自己。

向渊问：&ldo;他平时喜欢喝酒吗?&rdo;

方潇阳答：&ldo;有时会喝。&rdo;

向渊问：&ldo;酒量大不大?&rdo;

方潇阳答：&ldo;那要看跟谁比了。&rdo;看得出，方潇阳对检察官的每一个问题都非常提防和小心，能够不正面回答的都尽量避免正面回答。

向渊接着问道：&ldo;你看他喝醉过吗?&rdo;

方潇阳答：&ldo;在我印象中很少。&rdo;

向渊问：&ldo;你们案发当晚是不是在一起?&rdo;

方潇阳答：&ldo;是。&rdo;

向渊问：&ldo;在一起有没有喝酒?&rdo;

方潇阳答：&ldo;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没喝。&rdo;方潇阳的言下之意，是高斌离开他之后，也可能又单独去喝了酒，或者之后又跟别人喝了酒，这样一方面没有直接证明高斌死前喝了酒，另一方面又没有否认高斌死前喝过酒。

向渊、颜慕曦显然对方潇阳的回答是非常不满意的，但证人怎样回答问题是证人的权利，他们不能强迫证人给出非常确定和具体的回答。颜慕曦做完笔录，向渊对方潇阳说：&ldo;好了，请你在笔录上签字、捺印。&rdo;

方潇阳签完笔录，走出检察院大楼，坐到自己的车里。但他没有马上开车，而是长吁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想着前两天发生的事……

高海富与方晋是一同下放的知青，二人是生死之交，检察院通知方潇阳回国作证，方晋马上告诉了高海富。高海富提出想先单独和方潇阳谈谈，方晋自然心领神会，做好了安排。

3月26日晚上，方潇阳一到家，还没有来得及倒时差，就赶到了高海富家中。高海富在书房和方潇阳进行了一番谈话。

高海富沉痛地说：&ldo;潇阳啊，高斌走得太突然，我和他妈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当时就好像五雷轰顶，人都要崩溃了。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感觉老天爷给我们开了个天大的玩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