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周浩初喝大了。
周浩初性格虽然有些不羁,却也知晓人情世故,魏国公待他有恩,又愿意折节下士,他本是带着点诚惶诚恐之心前来赴宴的。
崔绎身上有伤,不能沾酒,却坚持在酒桌旁边亲自作陪,态度亲切自然,并不叫周浩初觉着一个人饮酒吃一大桌的菜别扭。
刚开始周浩初还牢记身份,饮酒很有分寸,后来说到与黄家小姐的亲事,崔绎一语道破其中玄机,周浩初不由地目瞪口呆。
再然后,崔绎劝酒,他不知不觉地就喝多了。
燕韶南觉着在大牢里呆了大半天,身上的气味不好闻,一回来先回房去沐浴换衣裳。
蒋双崖悄悄走到檐下,就听着厅堂里周浩初口齿不清地在跟国公爷拍着胸脯保证:“国公爷,您待周某大恩大德不啻再造,只要有您一句话,我周浩初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如海兄那里就包在我身上,您放心吧!”
崔绎道:“呵呵,好。”
虽然没说具体什么事,但蒋双崖直觉周浩初是个靠不住的,国公爷肯定已经知道他谎报军情的事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周浩初摇摇晃晃自里面出来,崔绎吩咐去两个侍卫扶他回家,顺便留下伺候一阵,别给人家老娘添麻烦。
蒋双崖厚着脸皮进去:“国公爷,您该喝了药午睡了。”
“几时回来的?”
“刚才。”
“还没用饭吧,燕小姐呢?”
“回房换衣裳了。”
崔绎没提刚才周浩初喝多了都说了啥,两人闲聊几句,蒋双崖将他恭送回房,崔绎方才说了句“今天你们辛苦了,你叫厨房做点她喜欢吃的菜,刚才席上的几样蜜饯不错,再熬个甜粥。”
蒋双崖正心虚不好卖嘴,口里答应,暗自嘀咕:“知道燕姑娘爱吃甜,也不用每样都是甜的吧,您就不怕齁着她。”
燕韶南沐浴完了但觉一扫郁闷,由内到外焕然一新,见厨房送来满满一桌饭菜,不由地感叹跟着周世叔沾光了,国公爷请客准备的还真是丰盛,摩拳擦掌,喊上两个丫鬟坐下开吃。
等她将冰糖燕窝粥喝下肚,满足地放下空碗,方觉有些撑得慌,捂了肚子道:“哎呀,吃多了,我得消消食。”
习武之人饭量大,樱儿端了碗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评价道:“国公爷找来的肯定是个白州厨子,不放糖不会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