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朋这些日子不知藏身何处,就在县衙没走。韶南招之既来,毫无心理负担。
这次叫他去偷的是个大活人。
丛朋因要偷的这位偌大年纪,长得不咋地,还是个男的,嫌弃的不行,与之前一样,骂骂咧咧地走了。
韶南权当没听到,叫来檀儿樱儿,吩咐道:“我要出去一趟,你俩去前头,叫那大个子车夫给我备车。”
姐妹俩答应一声去了,韶南抱着琴,寻思一会儿同盖小山说什么。
安兴县衙的情况太复杂了,父亲人单势孤,必须得赶紧找到同盟。
这天因为衙门里出了大事,所有人都是很晚才休息。
主簿阎宣照旧歇在了主簿廨,他上了年纪思虑重,平时翻来覆去睡不着,今天不知怎么了,困顿得厉害,上床熄了灯,几乎是刚沾到枕头便陷入黑甜乡。
小窗打开,一条黑影如壁虎般由外头挤进来,收了迷香,嘴里含糊骂了一句:“去他娘的反噬。”
他来到床前,点起火折子照了照,确定目标无误,这回没有失手。
因为事情办成太容易,他心中又涌起杀鸡用了牛刀的愤慨,一边暗骂小娘皮有眼不识泰山,一边将人堵了嘴,拿绳子三两下捆了个结实。
跟着他抖开个麻袋,把阎宣兜头套住,竖着耳朵听听外边的动静,把麻袋往肩上一扛,推开房门,离开了主簿廨。
第34章夜审
阎宣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脑袋还是懵的。
昏暗的视线,摇曳的灯火,令他几疑是在梦中。
但浑身传来的不适提醒着他:此刻他并不没有躺在主簿廨自己的床上。
阎宣心里一紧,县衙接连出事,捕快衙役们早加强了保护,夜里轮流值守,更不用说新县令担心自家安危,还招了不少人手。
对方竟然无声无息将他弄晕了连夜送出来,能量非同小可。
阎宣身体一晃,束缚住他的铁链子“哗啷啷”作响,提醒着深夜绑架他的人:目标醒了。
但绑匪并没有立即过来。
耳畔传来女人的哀哀哭声,阎宣眯起眼,借着昏黄的烛火,努力打量四周,想找出点线索。
处身之地阴冷潮湿,四周没有窗户,好像是个地牢。
他被铁链子系住手脚,身悬半空,吊在了地牢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