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晋见她似乎真的只是把这酒当水来喝,一坛酒已过大半,她的脸上也无半分醉意,便不由得放下心来,问她:&ldo;你和容砚到底什么关系?&rdo;
那日,她虽然表面上看似是在帮他,实则句句都是站在维护容砚的立场,虽然他不觉着她是真的喜欢容砚,但两人关系不一般倒是真的。
他可没忘当日她不过说了一句,先前容砚身边的那死活不肯移步的两人便听话地让了路。
仿佛她和他们才是一路人,而他却被排斥在了她的圈子之外。
这种感知让澹台晋的心头没来由地涌起一阵酸涩,曾几何时,他竟然就成了一个外人。
白衣淡淡道:&ldo;算不上多熟,有些渊源罢了。&rdo;
她和容砚的关系,怎么说呢?
像朋友又不是朋友,像知己又不是知己,说是像一家人吧又实际不是,两人生疏得很,甚至她和七星他们都比他要来得熟络。
两人相识多年,却算不得有多少情义,也就止步于当年她救他一命的那点恩情,甚至可能生死之际,两人都不会互相搭一把手的那种。
说来也奇怪,两人不冷不淡间竟也维系了这么些年。
白衣摇摇头,反过来问他:&ldo;你呢?你这么晚过来就真的只是纯粹来找我喝酒?&rdo;
澹台晋的声音微微低落下来,他道:&ldo;我只是突然有些明白,原来有些东西有些人是真的沾染不得的。&rdo;
闻言,白衣挑了挑眉,突然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显然是听懂了他的话。
静默须臾,她淡淡道:&ldo;我以为你应早就明白了才是。&rdo;
澹台晋苦笑。
是啊,他早就该明白的。
感情,对他从来都是世间最奢侈的东西,最是沾染不得,以前沾染了一次,所以他失去了世间上最珍贵的东西。
不曾想多年后,他竟又要重蹈覆辙,也许,只有回归到最初的位置,他才不会失去她罢。
澹台晋默不作声地往嘴中倒了一大口酒,满腔辛辣。
白衣回过头去看向窗外,面色淡淡:&ldo;像我们这种人,阴谋诡谲,血雨腥风,指不准哪日就丢了性命,哪有什么资格去碰感情这类奢侈的东西。&rdo;
情之一字,最是害人不浅,沾染不得。
她向来奉为圭臬,生来一世,无挂无牵,由始,及终。
而她,一直都做得很好。
就像她和容砚,哪怕相识多年,可向来利益感情划分得清楚,言多不深交,论情义却不论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