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喃喃自语。
楚艺璇忍痛撑起身子下了床,走到窗户边望向了外面乌云密布的天空。
黑云压城城欲摧。
压在她心头的事,却比这天还沉。
将军墓里,她拖着重伤的身子给逝去多年的姐姐擦拭身上的灰尘。
原本这一切很正常。正常到她几乎在这几十年里每天都做些同样的事,可这一次却出现了意外。
有人闯了进来。
连一个照面都没有,她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她已经出现在了望江一号。
随后的事,在薛阳的口述中她也已经全部知道了。
沈存仁,名仁不仁。
终究夫妻一场,他竟然……
竟然对自己不管不顾,到底是真的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还是说那个宋茜茜成了他一辈子的痛。
他的求而不得,沈存礼的介入,让他铁了心要走到所有人的对立面吗?
然而,楚艺璇并不知道被她惦记着的沈存仁,在昨晚离开医馆后去的地方并不是自己的家,而是陆言的房间。
推门而入后,沈存仁看了眼床上不能动弹的陆言,自顾自的拿起那把被破布包裹的利刃抽了出来。
“惊鸿剑!”
“一如既往的锋利,可是用剑的人不再是当初叱咤风云的那个了。”
“陆前辈,你说对么?”
对于沈存仁的这个问题,被禁锢不能动弹的陆言直接选择了无视。
“再好的剑,也要看用的人。”
“就像你一样,即便手中有剑,也是一把杀戮十足的凶器。”
“名仁不仁。”
“沈乘风是在挖苦自己,还是说他看走眼了你这个儿子?”
沈存仁挥舞了一下陆言的那把惊鸿剑,动作缓慢的犹如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
锵!
利刃归鞘,沈存仁轻放下剑。侧目看向了陆言表情轻松无比。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何谓仁,何谓不仁?”
“当年死在前辈剑下的人,又当如何?”
“他们哪一个不是别人的丈夫,哪一个不是别人的父亲,哪一个不是别人的儿子。”
“只因商问天不服叶昊做这龙国之主?”
陆言脸色微微一僵,却也不反驳什么。
叶昊做了这龙国之主,天下是太平了,可也只是表面的太平而已。背后的波云诡谲,至今还迷雾重重。
七大门阀当年共同起事,欲要推翻前朝。国之勋贵,一代枭雄叶昊手提重兵开启了镇压之路,却不料碰上了个主疑臣死的昏庸之徒。
事急之下,反戈一击。摇身一变成了这龙国之主。几大门阀哪能如他所愿。于是便各自为政,彼此攻伐,以至于千里无鸡鸣,白骨累累。
只可惜天意在此,叶昊凭借自己的优势,以及那个被他恨了一辈子的师兄,以雷霆之势力压群雄割据局面。而后二十年休养生息,才换来这看似太平的世道。
然而打天下易,做天下难。
藩镇势力尾大不掉,也成了叶昊心头之病。
一场削藩下来,徒劳无功不说,反而让自己撒手人寰,留下了一个烂摊子交到了叶天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