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16陈朗对杨天鸿进行了两次讯问,在确认没有顶罪情节后,立即安排参办警员对火灾进行复盘,尽快前往光明村核验。核验后需要与火灾事故调查员对接核验情况,出具火灾事故调查报告。会议结束,陈朗嘱咐众人:“去村里查证时,不要透露杨天鸿的犯罪行为。”“陈队,我们真要替他隐瞒啊?”“这个案件性质特殊,先不要往外递消息。”“他被判刑后,也不能公布吗?”“应该不会对外公布全部。”“因为他是书记,怕造成不良影响吗?”成钰提出不同的看法,“我觉得这种案件就该公开,而且要做成典型案例才行。基层干部的不作为,也是一些罪恶源源不断滋生的原因。”“这是他自首的要求。警方既然答应了,就应该在职权范围内做到言出必行。”陈朗提醒她,“现在不是以前的纸媒时代,警方在办案时更要谨言慎行。不能把没有完全确认的事实透露出去,造成不良的舆论影响。”“做错了事,就该接受批评,加强监管。一味瞒着,有什么意思。”“你要是不想去光明村,现在就可以回去,”陈朗看向成钰,“回北京去,说不定调回的科室可以由你挑。”“陈队,您也别老拿调走这件事吓唬我。”成钰明白陈朗有他的考虑,只是想到光明村那些被掩藏的罪恶,难免带了些情绪,“我怎么也要等这些人一个个被判刑,才能不再去那个地方。呸,什么光明村啊,光明牛奶就该起诉他们,让他们改名。”“对了,刘招娣的尸体在哪儿?殡仪馆吗?”案件结案后,尸体就能火化了。刘军和刘招娣都没有其他亲属,到时候怎么也要把两人分开。如果可以,她想认领对方的尸体,处理后事。刘招娣的一生虽然短暂,但几乎遍尝世间疾苦。年幼失母,摊上刘军这种恶贯满盈的父亲还不如没有;十八岁那年不仅梦想破碎,还遭遇了强奸拐卖和虐待。而立之年,也没有摆脱这些事带来的影响,饱受病痛折磨,又一次被罪犯伤害……直至失去生命。陈朗看向成钰,似是在想要怎么教育她,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成钰趁着他接电话的工夫开溜,去楼下开车,前往光明村。孙聪坐到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你以前也这么跟陈队顶嘴吗?”“以前可不敢。”成钰耸耸肩,“就是他最近总说这种话,有点过分。”“陈队没别的意思,他就是在提醒你,当刑警不要意气用事,不能太过情绪化。”孙聪宽慰她,“不过我觉得队里有你这样的也好,该生气就生气,不然这些犯罪分子还以为我们是泥菩萨呢。”“你别听他的。”宋舜华不同意孙聪的意见,“一定要懂得控制、排解这些因为案情产生的情绪,不然你没办法当一名刑警。被各种情绪折磨时,只会感觉到痛苦。”“我知道。”成钰降档提速,“我觉得能感知到愤怒不是坏事,只是我需要学会把这些情绪,转化为做一些事的驱动力。”她开着警车一路风驰电掣,等到了光明村,孙聪第一个跳下车,捂着心脏,“下次还是我来开车吧。”宋舜华不忘打趣他:“你这有点虚啊。”“天天熬大夜,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啊。”三人商议工作,因为杨天鸿是放火案的犯罪嫌疑人,需要对他的家属进行询问,核对杨天鸿口供中的细节,犯罪现场也需要根据他交代的情况核验。就由宋舜华先去现场查验,成钰和孙聪去杨天鸿家做笔录。杨天鸿去投案前,并没有跟妻子交代具体事由。他被刑拘后,还是警方给刘翠打了通知电话。刘翠此时正坐在院中无助地抹着眼泪,见两名警察登门,连忙迎了上去,跟对方打听丈夫的消息:“成警官,天鸿到底犯什么事了啊?之前没头没尾地说要去县里公安局,怎么就被关了?”“您先别急。”成钰语气和缓,“我们也是来了解情况的。请您跟我们说说,他最近都去了哪里,有没有见过什么人?有什么异常反应吗?”刘翠见成钰态度亲切,话里也听不出杨天鸿犯了事,悬着的心微微回落,“他一直都挺忙的,村里大大小小的事都得他来管嘛,平时经常不回来,我也不清楚他见过谁,男人的事我也管不到。不过他最近有点丢魂,村里事情也不想管了,总对着手机发呆。”“他是看到什么新闻或者消息了吗?”“不晓得,就是有一天吃饭时接到个电话,然后就开始丢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