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司机离奇失踪,管家畏罪潜逃。当然他们都是小喽啰,被捉拿归案后审问的结果也只是一问三不知。经历过上次的“绑架”事件,戚容舟的出行不再是司机和年轻管家陪同,倪小柔怕得紧,反正她是个闲人,便每日坐车同去,目送戚容舟走进校园再回去,放学后亦然。
至于她的丈夫,倪小柔已经记不起上次见他是什么场景了。他总在研究着什么,她以前兴许想知道,现在已经全无兴趣。
不过,她决定去给她的丈夫送碗补汤作宵夜。
这十年多的时间里,因为弱势,因为忽视,她成了最能接近戚定明的人。
这是她最大的筹码。
这一觉庄芜睡得很不踏实,虽然惯常没有好的睡眠,但反应这样激烈的也只有恢复记忆那次。
他在蒙着头的毯子里睁着眼睛,听得到戚容晟起身步履轻缓地离开,听得到其他乘客窸窸窣窣的小动静,悄悄地将毯子掀开一点。
正对着的窗外也是一片灰蒙的夜空,乍一看有白光微微闪过,有点像洒了碎砂糖的乌云冰淇淋。
有些苦味从舌根悄悄漫上来,让他想喝一杯甜甜的橙子汽水好压一压这阵苦涩。
味觉系统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问题他不得而知,但就像慢性病毒入侵,等发现时进程已经到了他无法把握的地步。
这只是开始的开始,适应了黑暗,借着一点亮光也能看清手臂上的疤痕。庄芜轻轻地把手臂藏到毯子下,忽然想起在基地时,那些穿着全套防护服的研究员定期为他注射的针剂,少则数支多则数十支。
第一天会哭,因为很疼,扎针会疼,刺激着细胞的针剂不住地啃噬着他的精神。
第一周,他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针眼,但眼泪已经不会流了。
第三周不断更新的针眼开始淡化,皮肤的复原能力变得令人惊讶。
第二个月——他靠刻正字熬到了第二个月,身体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力量强化,可以空手击碎硬皮核桃。
他觉得自己像关在动物园里的猴子。
第……数不清的时间,麻木的精神和相对正常的身体状态,相必那些针剂除了强化作用,还有部分是维稳作用。
但失去了固定维稳剂注|射的他,身体精神出现了种种问题。强化基因需要持续的改造,不进则退。基地始终没有研究出一劳永逸批量生产的办法,因此真正的人体实验体也只有他一个。
这件事一定要提前告知戚容晟,但不是现在。平时一点小伤小病都紧张得不行,如果被他知晓自己目前的身体状态,戚容晟连与张有成妥协的行为都做得到,可是逆转是不可能的。
实在是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