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远心口一窒。谭铃音嘴角一勾,笑出几分讥诮。看来还是被她听去了。唐天远不自在地避开她的视线,答道,&ldo;你不要多想。&rdo;声线发紧,有一种他自己无法控制的紧张。不多想?由不得她不多想!谭铃音哈哈一笑,道,&ldo;既然你不说,我帮你说可好?你不就是喜欢我的手脚吗,何必要娶我,来来来,我把手脚砍了送给你可好?&rdo;&ldo;音音!&rdo;唐天远沉声打断他,他脸色发青,有些愠怒又有些烦躁,&ldo;这样的话以后不许说。&rdo;&ldo;怎么,心虚了?&rdo;谭铃音冷笑,眼圈发红,&ldo;唐天远,你这个骗子。&rdo;唐天远很生气。他明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气,但他控制不住。他对她的好、他的一片真心,她都看不到,只不过因为这种事,他就成了&ldo;骗子&rdo;。……他有什么错!喜欢手脚而已,又不是喜欢吃手脚!何必说那种话!谭铃音看到唐天远脸色越来越难看,便知他定是恼羞成怒了。她&ldo;霍&rdo;地站起身,冷冷说道,&ldo;我出身微末,你们唐家的大门,我是不敢进了。&rdo;竟然要跟他决裂!唐天远气得额角直跳,他紧紧握着拳,面沉如水,声音冷似腊月霜花&ldo;谭铃音,我看错你了。&rdo;&ldo;彼此彼此。&rdo;谭铃音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唐天远没有追上去。走出去之后,谭铃音紧咬的牙关才松开,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下来。她低着头,也不去擦眼泪,一边走一边哭,从退思堂回到南书房,回去之后关上门接着哭。怎么会这样呢!呵,想想也只有这样才算合理。唐天远是谁呀,以他的样貌和家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跟她一个商户之女纠缠?难道还真的是两情相悦不成?那只不过是书本里写着玩儿的罢了,是她自作多情!谭铃音越想越觉委屈和难受,再想想她和唐天远之间的差距,更觉难堪。不过,反正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何必再痴心妄想呢。她又隐隐有些不甘。他不喜欢她,只喜欢她的手脚,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癖好,这个变态!想一想,觉得这种变态不要也罢,让女人觉得自己是个物件儿,太没安全感了。谭铃音在心内骂了唐天远几句,安慰自己,渐渐地情绪平静下来,住了眼泪。可是很快,她一不小心又想到他的好,她生气时他涎皮赖脸地哄她,任打任骂,他在她面前干得那些啥事儿,他……想到这些,谭铃音的心又酸又痛,禁不住又哭了起来。唐天远比谭铃音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只不过他是男人,不会以哭泣的方式发泄。他很痛苦,又觉得悲哀。她不够理解他,不够重视他,不够爱他。倘若真的在乎他,为什么会因为这种事情要跟他分开,就不能听他解释吗?不能好好商量吗?他承认,没有坦白是他的过错,但……这种问题要怎么坦白?不坦白就该死、就一定要决裂吗?只怕她已经腻烦了,巴不得早点甩掉他吧?现下正好是个理由!他觉得他其实在自作多情,一直觉得他们两个同心协力无坚不摧,其实人家未必把他当回事呢!越想越气,气的有些失去理智,冷静不下来。他黑着个脸,瘟神一般,衙役们看到了就想躲,大家都不敢回话。丫鬟小厮看到他,缩着脖子一声不敢吭,生怕被他的怒气扫到。晚饭自然也吃不下,他握着筷子捅米饭,眼神呆滞。唐夫人已经知道他和谭铃音闹不和的事情了,不过现在看到儿子这样,她依然觉得很诧异。说实话,他儿子很少生气,有时候就算不高兴了,表面上也和和气气的,一转身报个仇,或是自己把气理顺了。总之很少见他这样,像个移动的火山,勃勃的怒气随时准备喷发,把无辜的路人都烧成灰。虽然生气不好,但唐夫人见惯了清淡如水的儿子,眼前这样的倒还显得有些人味儿,所以唐夫人很奇妙地竟然感觉心情不错,就着儿子的怒容吃饭吃得很香。雪梨从外面走进来,在唐天远身边小声说道,&ldo;少爷,谭师爷不愿吃饭。&rdo;她的眼力价不及香瓜,因唐天远吩咐过要随时把谭铃音的情况禀报给他,所以即便现在唐天远的脸色黑成锅底,她依然大无畏地说了。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