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存芳露出一个颇为复杂的苦笑,沉声道:“我若晚回去一日,只怕头上的铡刀就会落下来更快一分,届时,说什么都晚了……”
孟云钊为这番含义莫名的言论大大皱起眉来,“你怎又说出这样的话?”
“十一年前,你也这般拿话逼我,说我若是不将你体内的毒逼发出来,第二日就要从观星台上跳下去!唬得我不害你不行。”孟云钊语带埋怨。
薛存芳轻笑了一声,转而正色道:“云钊,我当年可曾骗你?而今,自然也不会骗你。”
“到底出了什么事?”
无论他如何追问,薛存芳皆三缄其口。
更叫孟云钊万万没料到的是,等行到了岔路口上,薛存芳要与他分道扬镳!让他自行回药王谷去。
“你的身体还没好,我是你的大夫,怎能离开?况且,若你当真出了什么事,我和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陪你在一起的日子比我亲弟亲妹还长,怎能在此时弃你于不顾?”孟云钊说这话时语气激愤,许是气得狠了,瞪他的样子不像是在看患者,也不像是在看兄弟,更像是恨不能横刀相向的仇人。
薛存芳抿唇一笑,春水桃花般和煦,感慨道:“云钊,遇上你……着实是我的运气……”
只是那笑意转瞬即逝。
“不是你弃我于不顾,是我要弃你于不顾。”
“你以为你是谁?能救得了我一次,还能救得了我第二次?”
“你可还记得自己是药王谷谷主之子,要为一时意气拖着整个门派蹚浑水?”
孟云钊索性捂住耳朵,不停摇晃起脑袋,“薛存芳,你知不知道你很烦!”
他直接耍起了无赖,果断道:“我心意已决。”
“正好,”薛存芳稳稳一颔首,“我心意亦已决。”
“你这是……”孟云钊话还没说话,继而错愕地瞪大了眼,他发现自己不能动了——沈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只手迅如雷霆地伸来,快准狠地点住了他的穴位,让他定在原地成为了一个纹丝不动的木桩。
孟云钊难以置信,“沈良,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沈良道:“属下但从主人号令。”
薛存芳吩咐道:“你们三人护送他回去,留在药王谷等我消息。”
“是。”
“薛存芳,莫要让我再见到你,气煞我也!”孟云钊竭力嚷嚷着。
薛存芳满不在意,笑吟吟道:“再见之日,我定会亲上药王谷登门谢罪,”转而沉吟道,“若是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