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待如何?”
薛存芳一双明眸滴溜溜地转,“我……”
话还没说完,门外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侯爷,药来了。”
“就说我睡了!”只见薛存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头钻进了被褥里。
聂徵哭笑不得。
他出去接了汤药,重新回到床畔,唤道:“小侯爷。”
薛存芳不想让这人平白看了笑话去,踌躇了一会儿,还是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见聂徵一手端药,一手拿了块蜜饯——大概是从他的镜台里取的。心里大为受用,觉得这人倒也识趣。
“我不想喝。”
“喝了才能早些好。”聂徵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仿佛自己在哄聂玧。
薛存芳得寸进尺,“除非你喂我。”
奇异的是,聂徵情知这人提了一个极为放肆的要求,竟不觉得如何被冒犯,心下波澜不兴。
他从善如流,在床榻边坐下,低头舀起一匙汤药,小心翼翼地送至薛存芳唇边。
眼前的画面着实难得,很值得纪念,于是薛存芳紧盯聂徵的一举一动,一瞬不瞬。
他苦着脸抿下一口,忙哈出一口气,也不知是真的还是故意,只说了一个字:“烫。”
聂徵愣了愣,第二勺先送到自己面前轻轻吹了吹,转而再送了出去。
这么一口接一口,一碗汤药很快见了底。
薛存芳咽下聂徵送来的蜜饯,啧一啧舌,还是觉得不足。
“我买了一本新的小说,但姑母不允我披衣坐在床上看……”
聂徵点点头,这是自然,这人身体底子弱,若是一不小心又染了寒气怎么办?
“但我真的、真的很想看,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上品闲人’写的……”薛存芳的目光往他身上钻。
聂徵明白了。
他起身去翻小柜,好不容易从里面翻出来那本书。
又回到床榻边给薛存芳从第一回念了起来。
“王爷,你读书未免太没感情了……”
“像知命之年的教书先生催眠,我困了……”
“抑扬顿挫,这个你明白吗?”
薛存芳乐此不疲地挑刺,聂徵罕见的耐心,顺从地一一纠正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