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万里一本正经坐在旧房子门台上。
孙子走过去看仔细,老人家胸前土苍苍的胡子土苍苍的。
只有一个解释,爷爷趴展展贴在地上吹蚂蚁玩儿。
切,还装!
儿子拽住爸爸手,一脸期盼口气急切:“爸爸你吹,你吹呀!”
当爸的脑子里想,从这个洞口猛一吹,另一个洞口到底能吹出来多少蚂蚁,能吹多高。
“儿子,我当爸的,我能陪你吹蚂蚁吗?真幼稚。”
进屋里,炕沿毡底下,娟做鞋底的纸样子抽出来一张,卷成一个纸筒。
“儿子,哪个蚂蚁洞?”
“爸爸,这个,吹呀,使劲儿吹。”
儿子手指头指的蚂蚁洞,纸筒贴紧地面护住,深吸一口气,另一头纸筒猛劲儿一吹。
旁边另一个指头粗的蚂蚁洞,忽突突飞出来一股子,目测有十几只。
它们吓坏了,哇哇大叫乱做一团。
哇哇大叫的是小文文。
“爸爸,爸爸再来一遍!”
当爸的又猛劲儿一吹,带翅膀的蚂蚁都吹了出来。
文文笑得半天上不来气。
笑完了说一句:“爸爸再来!”
爷爷从门台上站起来,看蚂蚁被孙子吹出来一大团,嘴上嘀咕,胡子颤巍巍。
“宁子,你也是三岁憨娃娃嘛,你好好吹,爷看着你吹。”
隔壁新院里,李娟等老小三个男人过来吃饭,半天等不见人。
声音长长喊一嗓子:“宁子哎,文文哎,过来吃饭啦!干什么呢笑翻掉了?”
李娟很好奇爷儿孙三个到底在干什么,喊吃饭喊不动弹。
从新院子大门出来进旧院子大门,看宁子蹲在地上,狠劲一吹,爷爷和文文笑翻掉了。
“你们在干么?”
何宁蹭一下站起来:“没干什么,我们吃饭。”
当爸的抱起儿子往出跑,李娟再低头一看,脚下麻糊糊一团乱跑的蚂蚁。
“咦?踩蚂蚁玩儿?”
何宁抱着儿子跑回新院里,忽然想起给妻儿们买的好东西,怀里的儿子放下来。
“文文,看爸爸给你买的什么。”
一把亮锃锃口琴,李娟惊呼一声:“哎呀口琴!是我的。”
滋滋呜呜一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