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宁话语,丁靖也不知该如何与她解释,王匡军确实不如并州军,但是那时候,王匡身边有陈宫那厮辅助,陈宫足智多谋,在其帮助下,王匡军并非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这其中缘由,丁靖根本无法和张宁解释,张宁也不可能听信丁靖的解释。
迫于无奈,丁靖脸色一横,随即将身上衣服脱下,露出上身光膀。
&ldo;啊!登徒子!&rdo;张宁不禁大叫道,以手蒙面,不敢直视丁靖,唯以余光窥视丁靖胸膛。
这一偷看不要紧,张宁心中顿时小鹿乱撞,只怪丁靖身材修长、肌肉匀称,矫健之姿,魄而有力,极富有男子气息,让张宁不禁口燥不已。
不过细看之后,张宁却发现事有不对,不禁放下蒙面手臂,将丁靖全部身姿尽入眼帘。却见丁靖浑厚有力的身子上,却是斑驳纵横,各式伤痕暗疤无数,犹如一卷美丽画卷上,突然被人划裂无数道撕痕,刺目无比。
不等张宁疑问,丁靖手指胸侧一道刀伤,言道:&ldo;这处刀伤,乃是在河东与王匡交战时,于襄陵城内留下,还好刀未入骨,否则我已半身不遂。&rdo;
&ldo;这处伤口为长箭所伤,那箭头上带有锈迹,还好我拔出箭矢后,立即用木棒猛烈敲打伤口,逼出其中锈渍,用烈酒洗净伤口,否则我必伤风而死。&rdo;丁靖又指了指腹部的一处减伤,笑着说道,&ldo;此伤亦是被王匡军所赐。&rdo;
言罢,丁靖有指向左肩一处,道:&ldo;此处为长枪刺伤,还好我那甲胄质量不错,不然我这胳膊就要废了!这枪伤是在闻喜城外留下的,亦怪我走神疏忽,没有注意到脚下假死敌军,被其偷袭所致。&rdo;
随后,丁靖又指了指身上数处大小伤痕,皆是与王匡军交战所留。
张宁仔细看着,仔细听着,早已经被丁靖满身的伤痕而惊得呆滞,听丁靖一一诉说,发现他身上有四分之一的伤痕,竟然都是在河东留下的。
&ldo;身为统帅的我都被河内军伤至如此,一来也怪我每每冲锋在前,忘了自己统帅之职重,二来却也说明了王匡之军并非弱旅,又有谋士陈宫辅佐,更是棘手无比。&rdo;丁靖向张宁解释道。
等丁靖重新穿好衣服,张宁这才回过神来,心中思虑万千,心中虽是信服了丁靖话语,相信丁靖并没有陷害谋杀韩暹、杨奉二人,但是却依旧没有任何高兴,反而像是失去了目标一样,瘫坐在旁。
见张宁这副样子,丁靖亦是心疼,便问道:&ldo;为何你还是如此?&rdo;
&ldo;杨奉、韩暹死去,我连最后的两个朋友也失去了,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rdo;张宁突然哭泣说道,埋头在案,泪流不止。
看张宁哭泣不止,丁靖似是为其打气般说道:&ldo;别忘了,你可是张角之女,黄天之女,当然是要以黄天大业为重,救黎民苍生为重!&rdo;
&ldo;黄天?黎民?苍生?呵呵……&rdo;张宁却是悲切一笑,怒吼道,&ldo;他们凭什么要我去救!又有谁会来救我!&rdo;
听着张宁不止的嘶吼痛诉,丁靖心知面前女子的遭遇实在太苦,人生实在太心酸,为自己设想的担子也太重。
丁靖并非擅长言语之人,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默默注视,聆听着她的痛诉。
许久之后,张宁却是哭得趴在案上,却是哭昏睡去,口中依旧呢喃不止。
&ldo;这世道,似你这等苦命人,何其多也?&rdo;丁靖无奈叹道,随即坚定意志,捏拳在手,&ldo;不过,为了解救这个世界,平息这个乱世,我一定会不惜一切!&rdo;
待张宁睡熟之后,天色已是渐渐变暗,即将入夜,丁靖恐张宁在此睡着,姿势不适,睡梦不爽,又担心她着凉,便将外袍披覆在其身上,将其背在身后,向繁梦阁楼下而去。
此时,繁梦阁内已无任何顾客,皆被甄宓请散而去,换来的而是荀攸传来的精锐士卒。
见荀攸安静带人护卫在此,丁靖点头致意感谢,随即走出繁梦阁,也不坐车驾马,直接背着张宁往自家府邸而去,荀攸带人侍卫左右,沉默跟随。
待丁靖领人离开繁梦阁后,繁梦阁的掌柜伙计尽皆松了口气,轻松无比,唯有甄宓一人怅然若失,心中难定。
……
夜色渐胧,丁靖虽然已是让自己的步伐尽量沉稳,然而张宁却还是醒来了,只是她却并未有任何挣扎,而是轻伏在丁靖身上,似在感受一种依靠般,安全感十足的样子。
感受到张宁醒来,却没有反抗动作,丁靖也不点破,自顾自地背着她行走。
&ldo;登徒子,你说我到底为什么而活着?&rdo;突然,张宁小声在丁靖耳旁呢喃道。
&ldo;这个问题我本不应该替你回答,应该你自己去寻找领悟。&rdo;丁靖缓缓说道,&ldo;不过若是你暂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不如就且先为我而活吧!&rdo;
&ldo;为你而活?凭什么!&rdo;张宁娇哼道,却不见脸上泛着微红。
丁靖小声问道:&ldo;你会控鸟之术吧?&rdo;
&ldo;嗯,会。&rdo;张宁微微点了点头。
丁靖轻叹道:&ldo;这控鸟之术,世上可没几人懂得,如果你能帮我训练出一批专业传信的鸟类的话,那么我在战场上也就能占得不少先机了,我的小命也安全许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