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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ldo;我要重建野猪林。&rdo;

老板就这样被感动了，他自愿留下来帮助野猪。然而数年时间过去，野猪林仍然是一片荒漠。野猪说，他竭尽心智努力了三十年，结果只发现了被人类破坏的生态环境恶化过程的不可逆性。他沮丧极了。

这时老板说道：&ldo;那我们就从改变人类开始。&rdo;

这一句话改变了一切。玻璃马戏团就这样在野猪林沙漠建起来了。完工后野猪心满意足去追求新的目标，而老板就留下来负责马戏团的运营。

老板说：&ldo;每当我在台上看到孩子们的笑脸时，就会感到自己的存在是非常有价值的，那比做皇帝开心多了。&rdo;

我们这才明白，原来玻璃马戏团的宗旨与布巴总统宣称的一样，只不过他冒领了别人的功劳而已。

但我还有一些未了的疑惑忍不住要问：&ldo;当年的无名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rdo;我知道旺财对这个问题很不以为然，但我实在想弄个明白。

老板脸色一变，最终像回忆几个世纪前的往事般慢慢说道：&ldo;她是我小时候的恋人。&rdo;随后不再说话。

以下是我根据这唯一的线索想象出来的凄美故事：

老板与无名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老板的父皇大亨先生为了瓦解十二大臣，要安插心腹去大臣们手下卧底，无名就是其中一个。后来其他卧底或暴露身份或碌碌无为，只有无名成功获得上代大臣的赏识，获传大臣之位。

此时她本应该联合皇帝将其他大臣一一放倒，但她发现老板根本不是做领导的材料，帝国在他统治下一定会一塌糊涂树倒猢狲散，反而是十二大臣的专权有利于帝国繁荣昌盛，于是刻意维持现状。怎奈老板执迷不悟，非要夺回大权，借助外来谋士的力量搅出一番事来。帝国内乱，外敌趁虚而入，最后其他大臣死伤殆尽，皇帝幡然悔悟，伤心自责之余远走异域，留下无名一个弱女子孤零零独撑大局。

当然也有情变版本：老板与无名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后来老板移情别恋，无名一怒之下投奔大臣门下，以报遭弃之仇。

旺财对我这些构思的评价只有一句话：你电视看太多了。

老板似乎不愿过多想起当皇帝时的事，我猜测他可能想以新生的姿态面对我们。于是他并没问我们当年为什么去当猴子，现在又为何成了老虎。

他也没有说明怎么会认出我来。不过考虑到既然他有个野猪朋友，那一切的不可思议也都不足为奇了。

最后老板向我们发出了邀请：&ldo;你们也入伙，一起来运营玻璃马戏团怎么样?&rdo;

我问道：&ldo;这次有什么好处?&rdo;

老板笑了：&ldo;没有香蕉，没有椰子汁。&rdo;

&ldo;好。&rdo;

我就这样成为了玻璃马戏团的官方巡视员。而旺财则挂了个高级顾问的头衔。

这天是玻璃马戏团举行演出的日子。一大早，拥有18740个座位的观众席已经坐满了人类的小孩子，每个人都在10岁以下，满脸兴奋和期待。

观众席的设计巧妙利用了空间对立原理，无论座位离舞台多远，观众仍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一只老鼠的胡须。

第一个节目是猫和老鼠比试剑法。看着他们在台上腾挪纵跃，我不由想起了没影子电脑控制下的猫鼠大战。当然这里的战斗观赏性强多了，交战双方也都彬彬有礼，点到即止。

接下来是拔河比赛，由一头大象对阵10只狗熊。然后是老虎叠罗汉，布巴总统负责从高高的罗汉阵上跳过去，我和旺财在最底下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小狗钻火圈;狮子射箭;响尾蛇跳肚皮舞;……

小朋友们看得兴致勃勃，欢呼雀跃，巴掌拍得像脸一样红。我欣慰地看着这些来自天南地北的孩子，祈望他们长大后都保留这一份纯真的欢乐。

同时我也发现，原来他们都有小女孩一样温暖无邪的脸庞。我曾经以为那是举世无双的。

&ldo;是的，在你真正看到这个世界之前，你会认为眼前的就是一切。我并不是说这不好，恰恰相反，能够一生禁锢在小小的天地里有时是很幸福的事情。&rdo;旺财后来这样对我说道。

但随着时光流逝，其他小孩子的脸都已经模糊不清，小女孩的面孔却依然清晰如底片刻在脑海里。

&ldo;这正验证了如下真理：你见到的世界越大，你渴望的世界越小。&rdo;旺财继续他的名言警句。

那天的演出以老板上台表演十二节棍结束。欢呼声中，所有表演者上台谢幕，观众席上掌声持续不断。

我不知道老板是如何将这么多小孩子找来，也不清楚他用什么手段将他们一一送走。总之半小时之内，玻璃马戏团又恢复了平时的宁静。

彩霞已染红天际，又到看日落的时候了。

运营马戏团是很烦琐的事。要调配好所有动物的一日三餐，要安排好他们的训练和娱乐活动，要给他们自由的空间，同时又要监控协调他们的关系，确保不会发生冲突。

还好我只负责马戏团的安全事务。多数时间我都在四处闲逛，偶尔也跑到秘密监控室做一些正大光明的窃听工作。在最初的设计理念中，马戏团里是没有隐私的，因此玻璃罩内的每一寸空间都无法逃过监控设备的注视。当然，动物们对这一点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