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言听得晕头转向,求助似的望向谢云舟,可谢云舟神情未有变化,只是示意她继续听下去。
这时国师仿佛想起什么,往前倾身,急急问道:&ldo;敢问皇后是昨晚几时做的梦?&rdo;
苏卿言想了想,依稀记得那时耳边听到的更鼓声,便回道:&ldo;大约是三更时分。&rdo;
国师那张向来淡漠的脸上,骤然露出喜色,重重一拊掌,将正准备喝茶的苏卿言吓了一跳,然后便听他道:&ldo;臣在一年前曾偶然得到块铜镜,据说这铜镜是上古神物,能通连古今,可臣用了许多法子,也不知到底该着怎么用它。这铜镜在臣手中,注定只是块死物而已。&rdo;
苏卿言怔怔听着,依旧十分迷茫。
国师的语气却变得越发兴奋道:&ldo;可昨晚三更时分,臣突然被惊醒,发现那放铜镜的房中显出异光,可当臣去查看时,那光亮却又消失了。太后可否随臣一起去看看这面铜镜。&rdo;
苏卿言被他的激动所感染,也十分想见一见这块上古神物,可当国师把那神物从柜子里拿出,又一脸虔诚地将包住它的锦布揭开递到她手里。
苏卿言拿起照了照,还是平平常常一张脸,既没有变美,也没有多出什么东西,不由得有些失望:怎么看也就是块普通的铜镜而已。
可那国师却激动的向前拜道:&ldo;看来太后果然就是它命定之人!&rdo;
这下苏卿言又被他说懵了,难道只要照了它,就是它命定之人吗,那这块上古宝物未免也太随意了吧。
国师见她表情怔忪,连忙解释道:&ldo;寻常人走到它面前,根本照不出容貌。太后若不信,可以让微臣来试试。&rdo;
于是苏卿言惊讶地看着国师和谢云舟接过那块铜镜去照,果然里面空空如也,这下才终于信了七八分。可国师说来说去,也只知道这铜镜唯有在她手里才能有功用,但究竟怎么用,却只说的出什么&ldo;诚心以待、自有感应&rdo;之类的屁话。
于是苏卿言抱着这块铜镜回了宫,成日对着它琢磨,甚至还在铜镜前摆了个法阵,可那铜镜永远固执地只映出她的脸,终于到第三日的清晨,苏卿言连梳洗都顾不上地折腾了半天,最后沮丧地将那铜镜反扣下,然后便觉得有些困意,实在抵挡不住,便趴在镜子前睡着。
等她醒来时,竟然发现自己根本不在宫里,吓得她忙弹起往四周看,发现这里布置简单,可用的东西却不差,十分像一间高门大户里的下人房。
正在惊恐时,有人在外敲门喊道:&ldo;收拾好没,魏将军要出门了,还不快去跟着!&rdo;
第14章
&ldo;够了。&rdo;
魏钧眼睁睁看丫鬟将他的外袍在熏笼翻来翻去,再为腰带配上招摇的金钩,终于忍无可忍地喊出声。
那丫鬟被吓得的手一抖,委屈地瞅了眼旁边的王嬷嬷。
王嬷嬷原是贴身伺候公主的宫女,公主对她十分信赖,后来将她带去了公主府。她从小将魏钧带大,几乎算是他的半个奶妈,就算是桀骜不驯的魏将军,见了她不得不礼让三分,叫一声王妈妈。
所以这府里谁都敬畏如日中天的祁阳王,唯有王嬷嬷敢和他对着干。她顺手将那外袍接过来掸了掸道:&ldo;那可不行,公主特地吩咐过,将军在外行军惯了,穿衣打扮都不太讲究,今儿要见得可是尚书家的姑娘,不能失了礼仪,需得奴婢好好为您把关。&rdo;
魏钧僵着四肢由她把外袍往身上套,满肚子火发不出,心头越发懊恼不已。
事情会走到如今地步,全怪他那日在马车上,因想着小太后心猿意马,根本就没听清公主的问话,随口就应了句:&ldo;知道了。&rdo;